“徒兒,為師天命已盡,以後這偌大的蒼山就交給你了……”
“徒兒,為師……咳咳咳……咳咳咳……”
茫茫深山,雲霧繚繞,古老的蒼山道觀,一聲聲劇烈的咳嗽,仿佛都在述說著蒼山派當代掌門,蒼鬆子即將駕鶴西去。
身旁僅有一位十五歲的稚嫩少年,目光灼灼的看著躺在床上的花白老人,清秀的臉上有著一絲淡淡的悲傷。
“徒兒啊,為師給你攢了些散碎銀兩,大概……有百……萬,萬兩,就藏在……藏在……”
少年清澈的眼眸頓時充滿了期待,瞳孔內散發著希冀的金光,靜靜的等候著師傅最後的交代。
“徒兒啊,為師……為師還有最後一個請求,一定要替師傅照看一下鎮上包子鋪的胡寡婦,還有翠紅樓的小,小翠……切記,切記……”
突然,蒼鬆子渾身顫抖,手指蒼天,像是朝天怒吼,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為什麼,為什麼,為師,為師不服啊?”
無聲的呐喊,似怒懟蒼天,似命運不公,又似心願未了,蒼鬆子漸漸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緩緩閉上了雙眼,手臂靜靜的佇立在空中,再也沒有了生命的氣息。
天地同悲,百花凋零,這一日,蒼山古道上霧靄彌漫,狂風大作,天空中更是電閃雷鳴,烏雲密布,下起了綿綿大雨。
時隔百年,古老的蒼梧嶺上再次響起了二十七聲亙古鍾鳴,蒼山派第三十二代掌門蒼鬆子溘然長逝,駕鶴西去。
“等等,臭老頭,你還沒告訴我,銀子,銀子藏哪兒了啊?”
少年清秀的臉上充滿了焦急,緊緊的抓住了蒼鬆子逐漸冰冷的手臂,眼眸中盤旋著晶瑩的淚珠,悄然滑落。
……
青山,綠水,蒼鬆,石台,落日的餘暉,映照在古老的道觀裏,泛起五彩的霞光,卻顯得格外的蒼涼。
少年青澀的臉上滿是灰塵,破爛不堪的道袍上,滿是破洞補丁,仿佛經曆了無數歲月。
蒼浩辰緊緊的握著拳頭,指了指頭頂的落日,滿臉悲憤。
“臭老頭,天底下哪有你這樣坑徒弟的……”
望著不遠處破敗不堪的道觀,一聲歎息,驀然回首,蜿蜒崎嶇的石階上,雨水嘩嘩的落下。
古石青階,穹頂樓閣,蒼浩辰環顧著偌大的蒼山道觀,現今卻隻剩下自己一人,漫山蒼鬆,枝葉相交,迎接著蒼山派曆史上最年輕的掌門。
大殿上,蒼浩辰呆呆的看著師傅的靈位,回想起昔日歡樂的時光,嘴角上泛起了些許笑容。
“臭老頭,你說你都百歲高齡了,偏要下山和幾個爛賭鬼一決高下,三天三夜輸的一幹二淨,怎麼還把自己搭進去了?”
“你不是號稱“九天十地,唯我獨尊”的天下第一賭聖的嗎?”
青石階上,蒼浩辰的思緒漸漸飄回了曾經的時光。
十年前,神州大地遭遇了千年一遇的罕見大旱,赤地千裏,餓殍遍野,無數百姓流離失所。
蒼鬆子奉天師堂敕命,下山為百姓祈雨,回山之時從死人堆中撿回了一男孩,取名蒼鬆子,二人名為師徒,卻情同父子,十年裏相依為命。
不過,蒼鬆子雖是蒼山派第三十二代掌門,奈何不知何故,偌大的蒼山派,破敗的隻剩下師徒二人。
蒼浩辰曾好奇的詢問他師兄們去哪兒了,總是被蒼鬆子以各種理由搪塞了過去,久而久之,他也就懶得問了,隻道是這臭老頭好賭成性,估計是把弟子輸給了某個千年老妖怪。
近些年來,蒼浩辰可謂是操碎了心,不僅要防著師傅變賣家當,還要拉著他四處捉鬼拿妖,賺點散碎銀兩,這才勉強維持兩人的生計。
最離譜的是,曾有一天蒼鬆子上茅房找不到紙,竟隨手將靈符當成了廁紙,氣的蒼浩辰追著他罵了三天三夜。
……
“臭老頭,你居然敢把靈符當廢紙擦屁股,小爺我今天定要剝了你,告慰曆代祖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