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野獸一樣的金色，在兜帽陰影中發出戲謔的幽光。
“不好！”
還未等這強盜做出什麼反應，就覺得眼前一亮，接著渾身上下就是一陣火灼一樣的劇痛，然後意識便一陣混沌。
昏迷前強盜隻聽到有人說:“搜身。”
地上揚起的紫色西沙剛剛落地，六個強盜也同時瞬間被放倒。
雲馨夢像電影中吹槍口的西部牛仔一樣，吹了吹因使用火魔法而輕微冒煙的手，接著小手一揮，招呼著孟菲斯開始搜強盜們的身。
孟菲斯磨磨蹭蹭的將厚厚一摞計劃書，收到雲馨夢送他的空間戒指中，跳下小飛墊，有些不情願的上前，用腳尖踹了踹被燒得渾身漆黑的強盜。
強盜身上立馬掉下來一大片碳化的衣服碎片。
“這都第三十二波強盜了，老師你不讓我吃人類的靈魂也就算了，為什麼這麼執著搜這些家夥的身啊，又沒什麼值錢的東西……”
雲馨夢正搜刮的開心，聽到孟菲斯的話，不由得暗暗翻了個白眼。
小屁孩懂什麼，打怪之後不搜刮裝備，那還有什麼意思？
心裏是這樣想，說可不能這樣說。
雲馨夢把強盜身上沒燒壞的錢財武器都收進了袖子裏，用手帕擦了擦手，起身一本正經的開始忽悠。
“那現在我就再給你上一課，這叫資本的原始積累，手段是掠奪……”
孟菲斯聽著雲馨夢東拚西湊起來的各種胡說八道，眼睛越來越亮，似乎是被激發出了很多靈感。
然後，就開始奮筆疾書。
之後路上，雲馨夢看著這位少年惡魔一直不停的寫寫寫，手中的紙張越來越多，越積越厚，心裏隱約有點發毛了起來。
她總覺得自己會帶出個能徹底毀滅世界的徒弟。
終於在距離混亂之地還剩大概一天路程時，身為正直賽博朋克人類的雲馨夢，還是沒忍住逼逼了一個問題。
但之後聽到的答案卻幾乎讓她後悔終生，直到多年後，再回想起來都覺得渾身發冷，有種想哭的衝動。
如果時光可以回溯，那雲馨夢絕對不會多問，不，是絕對不會選擇救那個匍匐於沙坑中的少年。
“孟菲斯啊，即使要原始積累，也不能太不愛惜工人，要可持續發展……”
正整理文稿的少年惡魔聽到這話，有些疑惑的抬頭:“可是，老師我沒打算用人呀。”
“啊？”
“為什麼要用普通人，而不用亡靈呢？普通人需要休息和薪水，亡靈卻可以二十四小時的工作……”
孟菲斯說的是那樣輕描淡寫，理所當然。
雲馨夢滿臉驚悚的望著這位侃侃而談的少年惡魔，直接倒抽了一口涼氣。
臥槽，什麼天生資本家，撒旦背後都得紋你！
尼瑪在這個世界人和人卷也就算了，還得和死人卷！
路燈呢！
……
許久後，少年惡魔結束了他震古爍今驚悚駭人的演講。
他一臉求誇獎的表情，向雲馨夢詢問著意見和建議。
“老師老師，我的想法怎麼樣？”
雲馨夢被呼喚幾聲後才有所覺，脖子就像生鏽的齒輪一樣，一頓一頓的僵硬抬頭，望向對麵少年惡魔的臉，恍惚間她總覺得這家夥隱隱變成了自己現實世界那個摳門的老板模樣。
這心態有些失衡的魔鬼，眼神呆滯的凝視著對麵的年輕惡魔，幾秒後，臉上強行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你可真是個天生的魔鬼……”
少年惡魔臉一紅，驕傲的揚起下巴:“謝謝誇獎！”
“我沒有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