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王朝,青州。
清源縣。
秋雨如絲,細軟綿密。
帶來了陣陣涼意。
一名身型嬌小,懷抱幼兒的女子,正步履蹣跚地走在清源縣的街道上。
女子身形瘦削、蓬頭垢麵,破爛的衣衫隻是堪堪能遮住一些關鍵部位。
在她暴露出的皮膚上,能明顯見到新舊不一的傷痕。
女子沒作任何遮擋,任由雨水淋在身上。
也不顧他人異樣的眼光,就這樣抱著幼兒緩步前行。
如同一具行屍。
唯獨那懷中的幼兒,被她保護得很好。
或許,這就是,她能給這孩子最大的溫暖吧... ... ..。
在沿街的屋舍中。
人們投去了各式各樣的目光。
有厭惡、有怨毒、也有憐憫和同情... ... ..。
但更多的卻是無奈。
由於下雨的緣故,街道上的行人很少。
在附近商鋪中的顧客,隻要稍微探頭,就能看見這道絕望的身影。
街邊。
一間酒肆靠窗的位置。
李安誌用手撐著腦袋睡著了。
忽然他手一鬆。
“砰!”
隻聽砰的一聲。
李安誌的腦袋砸在了酒桌之上。
“嘶!”
“呃,疼,好疼... ... ..!”
李安誌雙眼緊閉,忍不住發出低沉的痛呼聲。
隨後,便見他的錦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汗水浸濕。
身體也不受控製地痙攣起來。
此時的李安誌已經醒了,隻是腦袋的劇痛,讓他睜開眼睛的力氣都使不上。
而他這個樣子。
卻把周圍的扈從,給看得一愣一愣的。
其中一個扈從,還用手比劃了一下桌麵到頭的距離。
他們怎麼也想不通。
兩者之間相距不到一尺,怎麼能把這位小王爺疼成這樣的?
突然,一個大聰明想道:『莫不是,這店家在酒裏下藥了?』
隻聽,他甕聲甕氣地低吼道:“這店家的掌櫃真是狗膽包天,居然敢謀害俺家公子!”
說著,他便一步跨出,就準備去拿人。
這時,李安誌勉強擺了擺手,咬著牙費力地說道:
“你給我回來,這件事與他們無關,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這是老毛病了。”
“可以往,也沒見小主子您,哪次疼成這樣過啊... ... ..。”話剛說到一半,那名扈從就捂住了嘴巴。
扈從這才想到,李安誌在這個時候不喜被擾。
而且,他也意識到,一時情急自己說錯話了。
他們是喬裝在遊玩,叫“小主子”可能會暴露身份。
... ... ... 。
這次李安誌頭疼,倒真不是因為別的。
隻因他接收了太多陌生的記憶。
其實這樣說,也不準確。
因為,那也算不上陌生的記憶。
嚴謹來說,這是他之後十五年的人生經曆。
由於,李安誌的記憶力本就異於常人。
一旦用腦過度,就會引發頭疼。
這一次,他一口氣接收了十五年的點點滴滴。
即便是普通人,也不一定受得了。
更何況有著超憶症的他。
僅這一下,就幾乎是要了他的半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