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高專後,望月尋沒有同他們等檢查結果,而是獨自一人來到了操場。
最近的詛咒越來越猖狂,這個時間段,所有人都在出任務,操場上空蕩蕩一片,雨天昏暗,顯得格外冷清。
五條悟趕到時,看到的正是少女麵無表情坐在看台上沉思的場景。
想起剛才七海建人的話,“……比起虎杖,我覺得望月同學才是更需要開導的那個。”
果不其然啊,小家夥現在一個人躲在這裏想些什麼呢。
問題學生自然要問題老師來解決嘛。
“……硝子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帶回來的那些屍體,確定為被改造成咒靈的人類。”
沒想到男人突然出現在這裏,望月尋的身子僵了僵。
“虎杖他…是不是很難過。”雖是疑問句,卻是篤定的語氣。
“麻煩五條老師告訴他,他們…並不是他殺死的,在被改造的瞬間已經注定最後會休克致死,所以不怪虎杖。”說著抿緊了唇。
以殘穢為餌引誘他們,目的就是讓咒術師看到他的惡作劇。
和從前一樣的把戲……
那個惡心的咒靈……
“嗯?和硝子說了一樣的話呢。”
五條悟在她身邊坐下,“現在該說說望月自己的事了吧。”
“硝子要經過檢查才敢確定,望月不像是會冒進的人噢……”說著五條悟頓了頓,嚴肅下來的聲音有些低沉。
“換句話說,望月是看到過什麼,才會如此篤定他們曾是人類?”
望月尋身體驟然繃緊。
五條悟看著她這樣的反應,心裏已經確定了大半。
但是還不夠……
“老師覺得你,看似通透,內心卻被壓抑的東西填滿。如果過去有什麼難以忘懷的背負,要學會放下。”
心裏湧起一陣酸澀,望月尋眨了眨眼。
為什麼溫柔的五條老師這麼讓人想哭啊。
“嘛、想哭的話就哭吧,老師的肩膀可以借給脆弱的學生噢。”
少女卻搖了搖頭,“不用了。眼淚隻會留給無用的懦弱者,所以我不會哭。”
五條悟笑了,“望月也是這樣覺得嗎。”
“那麼內心的悲傷就用傾訴代替吧,藏在你心裏的事情,願意傾訴給老師嗎?”
記憶紛至遝來,她蘇醒的短暫時間裏,能稱之為回憶的片段並不多,但都一一讓她難忘。
過了許久,望月尋聲音有些幹澀,“那個咒靈……我記得他的名字。”
擁有人類幼童的模樣。
天使般的麵容,內裏…卻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真人……”
……
最初的無為轉變不是很得心應手,所以他特意挑在人煙稀少的鄉下,做了一些人體實驗,沒想到碰到了被救下後剛覺醒咒力的望月尋。
而第一個被真人挑中的對象,正是這對夫婦在鎮上讀書的兒子。
青年被改造了靈魂,但改造並不完全,術式殘留的痛苦讓他瘋狂掙紮,傷到父母後又恢複了人類的理智。
“求你……幫幫我……”
我不想……再傷害到我的父母……
那時候,那個總是陽光開朗,總是笑著騎車奔跑在田野間的青年,皺巴巴的臉上滿是痛苦和絕望。
絕望地求她賜死。
那樣痛苦的表情……望月尋轉身,身後青年的父親高橋死死攔住哭號的妻子,顫抖著,向她點下了頭。
她用同樣顫抖的手,結束了青年的生命。
高橋雄閉上眼,有液體順著他早已看不清人形的臉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