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一座廣間茶室庭院中,白發老人跪坐於席間持著茶筅輕輕擊拂著茶碗中的末茶粉,抬頭掃了眼推開躪口小門入內的紅發碧眼少年,將已經打好的末茶放於桌案,又取來一隻嶄新的茶碗繼續衝打末茶。
少年自落座後便一言不發,靜靜等候著老人弄好末茶接過後抿了一口,這才放下茶碗直奔主題道:“爺爺打算放下長老職務?”
老人拿起茶碗剛送到嘴邊,頓時停了下來。
他看向少年,老臉先如菊花般燦爛笑著,將茶碗放下,隨即眯起眼睛,神情略顯嚴肅的反問道:“真嗣君是想接下這個職務嗎?”
“不接。”
漩渦真嗣搖搖頭,毫無興致。
老人‘嗬嗬’輕笑幾聲,重新拿起茶碗喝了一口,像是在質問的開口道:“真嗣君豢養私人忍者,又不接下我這把老骨頭的職務,是不是不大妥帖?”
身為漩渦一族二長老的漩渦武雄,對自己這唯一孫子的事跡了如指掌。譬如主動示好普通族人,接觸有天賦的年輕族人,協助訓練等等。
這樣的行為,若說是為了接手長老職務,也算是情有可原。偏偏這些年來漩渦真嗣對族內長老職務表現的毫無興趣,也從不提及接任或是接觸漩渦族族長及其他長老或長老候選人的事情。
今日冷不丁的主動提及,讓這位年邁老人感覺驚訝的同時,又有幾分期許在內。
漩渦真嗣仿若沒有聽清,他將茶水飲盡,隨之緩緩從懷中掏出一份卷軸,輕輕放於桌案,“爺爺不妨先看一看?”
“忍術卷軸?封印術卷軸?”
漩渦武雄有些好奇,自家孫子的天賦是不錯的,忍者八項均衡發展,是個合格優秀的二長老人選。拿出這樣一份嚴密封印的卷軸,很難不懷疑是忍術或封印術的詳細內容。
但漩渦真嗣隻是輕輕搖了下頭,沒有開口,閉上眼睛靜默等候著爺爺自行去查閱。
漩渦武雄怔神片刻,神色凝重的拿起桌案上的卷軸,大致看了幾眼便知曉卷軸上的封印術式,單手快速結出幾道手印解印,展開卷軸翻閱起來。
落入眼簾的刹那,漩渦武雄的麵色突然一怔,他的神情逐漸嚴肅起來,隱隱有些因憤怒而漲紅。而這份卷軸展開之長度足有一米多,密密麻麻的記錄了大大小小的事件,令人觸目驚心。
“呼!”
漩渦武雄重重呼出一口氣,他盡可能讓自己先冷靜下來,隨之抬頭看向自家孫子漩渦真嗣,蹙眉遲疑片刻,開口問道:“真嗣君這是何意?暗中調查族長與族老,是想掀起漩渦一族的內訌嗎?”
如今的忍界一片祥和寧靜,與三十年前那般的戰國混亂時期大相徑庭。縱使各國之間糾紛不斷,衍生出十幾年前那般的忍界大戰,但和平這一主旋律是毋庸置疑的。
渦潮村人口稀少,疆域四麵環海,臨靠火之國,隻需穩紮穩打的發展下去,固無法發展到火之國木葉村或其他四國那般龐大,也會成為堪進二流的小國。
這樣的一份調查結果公布出去,會引起族內轟動,會給如今的漩渦族高層帶來極大的影響。更遑論,他漩渦武雄也是這高層的一份子。
漩渦真嗣依舊閉目養神,仿若沒有聽見一般。
他的心在滴血,自木葉十八年三歲開始,每日每夜都在做相同的噩夢。滔天大禍降臨渦潮村,族內男女老幼無一幸免,慘死在未知忍者的刀刃之下。
年幼的漩渦真嗣哭喊著說出噩夢裏的一切,但那些大人們隻覺得漩渦真嗣是個癡傻的。也正是那年,漩渦武雄因此付出些許代價,又嚴厲訓誡過漩渦真嗣一頓,此事才塵埃落定。
噩夢內容的影響雖然消除了,但噩夢是沒有中斷的,自那之後漩渦真嗣將自己關進幽暗的房間內,忍受著噩夢的侵襲。在經受百般折磨過後,他痛定思痛的踏上修行,苦熬忍者八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