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出現前,冬蘭和方野剛離去,隻剩千扇一個人在屋子裏等著上門搜查。
千扇租的院子很小,但好歹也有兩間正房,一間用作燒火做飯,一間用作臥房。
當孫傲穿著一身白衣,帶著大隊人馬出現在院子裏的時候,千扇隔著門便起身裝作尋常婦人一般,迎了上去。
時隔許久久,千扇再看到孫傲的時候,難免心裏一陣悸動。
為免孫傲看出破綻,千扇趕緊低頭見禮,說道:“不知官爺到小女子的住處,可是有什麼事?”
這話說的語調平淡,不卑不亢。
但落在孫傲的耳裏,卻是猶如驚雷一般炸開。
兩人即便已經分離了半年之久,即便千扇改頭換麵,以另一種樣貌出現,但千扇的聲音卻做不了半分假。
就在千扇自以為能哄騙過去的時候,孫傲一把上前捏住千扇的下頜,將千扇的臉露了出來。
千扇眼見著孫傲的眼裏露出一絲狐疑,當下也不敢掉以輕心,直視著孫傲的眸子繼續說道:“官爺,小女子可是做錯了什麼事情?”
可孫傲依舊目不轉睛的盯著千扇的容貌,過了一會兒後,發現眼前的女子雖與千扇的聲音相似。
在確定眼前的女子並不是千扇的時候,難得的露出一絲頹敗。
隨後,孫傲不舍的撒開手,又從身後拿出一張畫像,放在千扇的麵前,喪氣的問道:“你可識得此人?”
畫中的千扇惟妙惟肖,笑容明媚,眼波流轉間,盡顯溫柔。
可畫外的千扇,卻對著孫傲搖了搖頭。
“官爺,此女子我並不認識。”
千扇低聲回道後,又繼續問道:“官爺,你來小女子這裏,便是搜尋此人嗎?”
任憑千扇麵上偽裝得如何巧妙,但千扇的心裏還是揪成了一團。
眼前的孫傲,是千扇日思夜想多時的人,可千扇卻賭氣一般,化作這般陌生的容貌,矢口否認。
聞此,孫傲冷臉瞥了一眼千扇,再無半分逗留的意思,更是也懶得與千扇言語些什麼。
轉身對著身後跟著的人,招了招手,示意離去。
從始至終,孫傲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跟千扇說過,但千扇看著孫傲的背影,卻又說道:“官爺,慢走。”
此般道別的話一說出口,千扇的眼淚卻再也抑製不住的掉了下來。
幸好孫傲聽到千扇的話後,隻是頓了頓身子,並未轉身。
直到千扇再次步入房中的時候,就再也抑製不住的哭了起來。
此刻的千扇,心如刀割也要熬下去。
即便對孫傲再不舍,但一想到孫傲身後的眾人,千扇就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
與其長痛,還不如短痛來得直接。
隻要孫傲從寧州離去後,怕是這一生,兩人便再也沒有相見的可能了。
一連半個月,千扇一麵日日將那人麵敷在臉上,不敢卸下。
一麵又忍不住的在街市上,留意著那張海捕文書的下文。
饒是千扇心裏想的再透徹,但還是不願意放掉任何有關孫傲的消息。
千扇聽街上的人說著孫傲的麵容如何俊俏,如何與寧州刺史打得火熱,又如何在寧州城最大的青樓青煙閣裏流連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