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冬蘭的出現,縱使千扇前一刻還在心裏恨著冬蘭。
此刻卻猶如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緊緊的抱住冬蘭,再也不敢撒手。
在這偌大的寧州,千扇隻剩冬蘭了。
哪怕冬蘭做了什麼,說了什麼,隻要冬蘭還在自己的身旁,那便好。
隨後,兩人攙扶著回到了客棧。
千扇又冷又困,一進房裏,便瑟縮在被子裏再不起身。
這一日,先是被方野媳婦趕出來,再被乞丐和當鋪掌櫃的轟走。
甚至,還差點跟冬蘭在這寧州城分道揚鑣,再也不見了。
千扇又驚又怕,睜著大眼,看著冬蘭在房裏忙著洗漱。
兩人來時什麼都沒拿,便來到這寧州城了,連番折騰下來,早已全身都髒汙不堪。
冬蘭將外衣脫下後,又看著鮮血在自己的身子下流出,苦著一張臉對千扇說道:“好千扇,我想必是來了月事了,這可如何是好?”
聞此,千扇便見冬蘭整條褲腿都被染得十分醒目。
可這夜半三更的,又沒帶什麼換洗衣裳能讓冬蘭墊在身子下。
任由那鮮血滴落在地上,發出‘啪嗒啪嗒’的響聲,千扇起身便將自己的外衣脫下,對著冬蘭說道:“先拿我這衣裳撕開用裏子墊著吧,待到天明,我便出門去買些軟料子給你使。”
白日冬蘭撒潑打滾,身上外衣早已看不出清白了。
若再讓冬蘭將自己的裏衣脫下用著,那這數九寒天的怕是冬蘭月事沒完,冬蘭也要跟著大病一場。
這客棧雖說是不透風,但也沒暖和到哪裏去。
千扇說完,不等冬蘭說話,便伸手將自己的衣服撕成了一條條。
“冬蘭,你先將就著。”
說著,千扇起身將撕好的布條,遞給了冬蘭。
冬蘭躊躇著不願接,並說道:“那你明日出門該怎麼辦?”
對此,千扇指了指冬蘭扔在一旁的衣裳,回道:“那就隻能穿你的出門了。”
千扇俯身將衣裳拿了起來,隨意拍了拍上麵的灰塵,又拿麵巾沾水擦了幾道後,便搭在木架上撐開。
衣裳雖幹淨了幾分,但仍殘留的汙漬倒也勉強能見得了人。
對此,千扇笑道:“你今日便是穿著這身衣裳滿寧州城的尋我?”
冬蘭收拾妥當後,也轉身看了一眼髒汙狼藉的衣裳,有些難為情的回道:“可不是。”
“我就穿著這身衣裳在這寧州城到處尋你,算是將我這臉給丟完了。”
千扇不難想到冬蘭灰頭土臉的在這寧州城浪蕩的樣子,隻是千扇沒想到冬蘭居然會露出這般不好意思的麵容來。
要知道,冬蘭白日當眾撒潑打滾可是半點羞愧都沒有。
甚至與千扇一同回到客棧的時候,店裏的夥計還好心問了一句:“姑娘,要不要幫你報官?”
冬蘭聽聞,也隻是擺了擺手而已。
全然一絲的窘態都沒有,更遑論還會覺得丟了體麵。
如今,這房裏隻剩她與千扇兩人後,冬蘭才這般開始有些覺得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