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媽這一番話，又是千扇上了一課。
前頭還在說冬蘭說的不是真的，後頭就被劉媽活活打臉。甚至，比冬蘭口中還要嚇人些。沒想到，人家早就知道。就連這東陽侯府的王大管事都知道，自己還想蒙混過關。
果然，這侯府裏的人，一個比一個道行深。
到這個份上了，千扇反而也不猶豫了，直接問道：“我把剩下的銀子都告訴你，你能給我換個什麼輕省的活？”
劉媽聽聞，又換成一副笑模樣說道：“我雖比你年長，卻也是在教你侯府生存之道。外院嘛，你隨便挑，例如那個每日往內院送吃食的活，體麵又幹淨，你可願意？”
千扇搖了搖頭，道：“我不願意。”
劉媽不解道：“為何，這可是很多小丫頭想去的。”
“我日日見那些丫頭回來，有些明顯都是受委屈，還不如我在這外院待著安逸。”
“那你想去哪兒？”劉媽又道。
“我想去伺候主子。”
劉媽笑了笑，搖頭道：“你這般麵黃肌瘦的模子，主子們可不喜歡。”
千扇也自知自己太過瘦弱，皮膚也不似內院那些丫鬟們細嫩，但還是想搏一搏。
“我知道主子們不喜歡，也知道劉媽一定有辦法，還願劉媽圓了我這個念想。”
“你為何非要去伺候主子？”
“我簽的死契，在外院幹一輩子，也沒有出去的機會。若我在內院尋得主子們開心，說不定主子們還能給我尋得一家好姻緣，保我後半生衣食無憂。”
千扇打定主意，既然銀子沒了，那死活也要換得些什麼。所以，當劉媽一臉陰沉的看著千扇的時候，千扇反而對著劉媽，狀若無辜的笑起來。
似乎說出這些話的，是另一個千扇。
見此，劉媽翻了翻白眼，說道：“那內院可不是什麼好差事，小心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也不要想著爬上哪個公子的床，就能錦衣玉食，多的是你不知道的辦法。”
千扇點點頭，並不言語。
在方子想要毀他清白，三公子孫傲不僅不嚴懲，還倒給方子銀子去紅樓找姑娘。千扇就知道這高門侯府外表光鮮亮麗，實則腐爛不朽。
自己好端端的一個姑娘家，可不想做什麼青天白日夢，隻盼望能早日出這侯府就可以了。
劉媽見此，又道：“內院如今也就三公子的七竹閣還缺一個三等粗使丫鬟，負責院子的打掃，給花澆澆水，另外還要給普通用物換洗。你可願意？”
千扇聽到三公子這幾個字，剛想決絕。劉媽又說：“你若去了其他的院裏，就你這德行，保準吃的苦頭還在後麵。三公子如今剛滿二十一，性子灑脫，未曾定親，平時也沒個女主子看著你，他本人也不愛與下人計較，倒好相處些。你原本就是粗使丫頭，去到那七竹閣了，也不用日日泡在冷水裏了。你若這都不願意的話，我隻能逼你交出銀子，讓你老老實實繼續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