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千扇就將這件事跟冬蘭說了,冬蘭聽後,破口大罵道:“這個王八犢子,是一點人事都不辦。他嫖不起,就不要去,憑什麼拖你下水!”
千扇拉了拉冬蘭的胳膊,示意冬蘭小聲點後說道:“你說我該怎麼辦?”
“不辦,看他能怎麼樣?”
“那他日後就會像之前一樣,天天纏著我。我可不想被他髒了身子,我還指望著在侯府裏好好幹活,攢夠銀子了,出去尋個好人家的。若被他糟蹋了,我以後的丈夫知道了,我肯定也沒有好日子過。”
聽見千扇這樣說,冬蘭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千扇,道:“是命重要?還是身子重要?你可知這外院每年有多少丫頭,雜役是被莊媽活活打死的?你以為莊媽對你好這幾日,你便忘了莊媽本來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別說這外院,就是內院,哪個不知道莊媽是個狠心腸的人?”
“那你說怎麼辦?”
“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誰能想到,你來這府裏才多少時日,便被那潑皮盯上了。”
說著,冬蘭也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月色如水,冬蘭和千扇的身影,被拉得長長的,猶如現在這解不開的麻煩,和無能為力的歎息。
過了好一會兒,冬蘭似是下了決心一般,一臉鄭重的對千扇說道:“豁出去了,我陪你去,大不了一起被莊媽打死,我們還能在黃泉路上作伴!”
這一刻,千扇的眼淚轟然而出,將冬蘭緊緊得抱在懷裏。
雖是冷秋,卻還是有些許的暖意。
決心雖然下了,但千扇和冬蘭卻不知道如何去辦。自千扇那日答應方子後,方子隻說讓千扇等消息,卻也沒有言明何時去辦,就連方子的人影也看不到在哪裏。千扇等得心煩意亂,就像是死囚明明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卻遲遲不定日子,從而每日活的七上八下一般。然而心裏裝著這件事,也攪得千扇在洗碗的時候,頻頻出錯,一連幾日都失手打碎碗碟。莊媽也從最開始的塞點好吃的,再到後來擰著千扇的耳朵,大聲罵道:“你個小賤人,天天碎幾個碗碟,真當我對你有幾分笑模樣,便開始無法無天了!”
千扇被擰得臉都變色了,卻一點都不敢躲開,更不敢掉眼淚。隻能連連求饒道:“莊媽,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饒了我。”
莊媽聽後,反而又加重力道,怒道:“不給你長點記性,你是真當我好糊弄的。”說著,左右開弓,連扇了千扇幾個大巴掌,這才鬆手出了灶房院。
夜裏,等千扇洗完碗回到下人房裏後,兩個臉腫得像一個發麵饅頭,連帶著眼睛都被擠成了一條縫。千扇疼得齜牙咧嘴,不敢叫出聲。隻能又跑出去,坐到台階上,拿點涼水往臉上拍,好減輕臉上火辣辣的疼痛。
千扇出來後不久,白蘭也跟著坐到了千扇的旁邊。從懷裏摸出一個藥膏,輕輕的往千扇的臉上抹。千扇剛想說話,白蘭就說道:“別動,這是我家祖傳的藥膏,消腫化瘀最好不過。我進府裏之前,我爹偷偷塞給我的。他說依著我這性格,在這高門侯府裏免不了受些皮肉傷,讓我好好裝著,以備無患。這不,今日就給你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