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圓月掛林梢,重重疊疊的翠色之下一尼姑庵露出一角來,一夜春風來庵中桃花竟相綻放灼灼其華,竟有些妖豔之色。
“楚玉琬,你真是不要臉,竟然在佛門清淨之地,做出如此苟且之事。我若是你,定會以死保住家族清名”
“楚玉琬你個病癆鬼,你根本配不上哥哥狀元郎的身份,趕緊死了幹淨,把正妻的位置騰出來,好讓玉蘭姐姐早日進門”
“楚玉琬,如果你不是有個相府二小姐的名頭。你以為我會娶你?真是癡人說夢。如今守好你的本分,死後林家祖墳還有你的位置,否則……”
“滾,滾啊,我都已經被你們害死了,你們還不放過我”歇斯底裏的聲音在庵堂的客房裏響起,滿懷恨意和怒火的楚玉琬從睡夢中驚醒。
她起身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布置,自己不是死了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這分明是她當年出事的地方——夙心庵的廂房。
楚玉琬顫抖的右手在自己左胳膊上掐了一下,鑽心的疼讓她頓時清醒了不少。然後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左手,入手嫩滑如玉脂,是還沒有被粗活磨礪屬於貴族千金的手。
自己重生了,重生在被算計的當日,確認這個事實的楚玉琬激動的落下淚來。
夙心庵頗有靈氣和名氣,前世楚玉琬嫡母帶著她和姐妹們前來給祖母祈福在此小住,結果楚玉琬遭人算計和三姑姑的庶長子林敬塘春風一度並被眾人當場撞見,蒙羞後不得不嫁給他。
待嫁期間除了遭受外人白眼和嘲諷之外,更多的是自家姐妹的奚落和辱罵,更有甚者罵她失節為何不去死,敗壞她們的名聲會連累她們日後相看人家。
因著夙心庵之事,身為相國的父親惱她丟了楚府的臉麵,她嫁人那日,父親不準宴賓客,她隻能悄無聲息的寒酸遠嫁。
她生母留下的一百零八抬嫁妝也被嫡母克扣了大半,剩下的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東西。
婚後林敬塘忙於讀書對她關心有限,婆婆和小姑子剛開始還隻敢暗裏磨搓她,後來發現她不會告狀,林敬塘也沒有過多關心她,便越來越囂張。
端茶倒水、洗衣做飯、打掃庭院、種菜養雞,她一個嬌養的小姐哪裏會這些。便是女紅,因著嫡母故意想養廢她的緣故,學的也隻是皮毛。
在夫君林敬塘的不作為下楚玉琬被婆婆和小姑子折磨下去了半條命。哪怕有身孕後她們也沒有放過折磨她,一點小錯楚玉琬婆婆也能往她不孝上扯,動不動就罰她在太陽下跪著,導致她第一個孩子沒有留住。
這期間楚玉琬三年未孕,婆婆罵她是不會下蛋得雞,張羅著給林敬塘納了數個妾。楚玉琬想辯解,想拒絕,可在林家連個下人都敢欺負她,又有誰會在意她。
勞累過度喝了不少藥好不容易又有孕的楚玉琬,生子後孩子多病不說,她自己也身子虛不受補一年中大半時間纏綿病榻。就算這樣,她的婆婆和已出嫁的小姑也沒有放過折磨她。
張口閉口大小病癆鬼,除了會費錢什麼都做不了。
楚玉琬靠著僅剩的嫁妝好不容易將多病的兒子養到兩歲,結果孩子意外落水離去。
幼子的離去和生活的雙重打擊,讓楚玉琬徹底失去了求生的欲望,帶著滿腔怒火,她一把火將林家燒了個幹淨自己也葬身火海。
她死後林家恨她毀了家宅,不允她入林家祖墳;楚家道她是潑出去的髒水,怎麼可能讓她再回楚家。
最後還是幾乎沒有往來的外祖母歎她可憐,死後成為孤魂野鬼沒有香火會被欺負,在外祖家祖墳旁邊為她買了埋骨之地。
體內的燥熱和身後傳來的炙熱氣息,讓楚玉琬無暇再想前世之事,身子一矮靈巧的躲過身後伸過來的臂膀。
“別,別躲”聲音中帶著情欲的味道,未經人事的閨閣千金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重生而來的楚玉琬又哪能聽不明白。
而且這聲音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身後之人和她是姑表之親,既是她的表哥也是她上輩子的夫君林敬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