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酥正要上前,卻被容璟拉住手腕。
他對她搖頭,眼神涼薄,麵色不變,根本沒有絲毫被影響到的樣子。
蘇酥便依他,收回腳,雙手環臂抱在胸前。
姿態慵懶隨意,氣場強大。
她知道容璟是在保護她的羽翼,不想日後被容懷德亂傳出去遭人詬病指指點點。
但她根本不在意這些人的看法,各種條條框框,還有加在女子身上的枷鎖。
千人千麵,各人有各性。
她又從來是看心情辦事,隨心所欲,對人對物都是。
我行我素,叛經離道。
她也有這個資本。
這事兒就交給容璟來處理吧,若這都處理不好,便是她高看他了,自己也不是專門收拾爛攤子的。
站著的五人都靜靜的看著坐在地上頭發淩亂鼻青臉腫的男人撒潑打渾,就是在看一個笑話。
“那又怎麼樣?”容璟淡淡出聲。
冷靜到涼薄的姿態。
容懷德揉了揉摔到的顴骨,一下沒聽懂,皺緊眉頭,“什麼怎麼樣?”
容璟薄唇一勾,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隨便你想幹什麼,等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能拉我下來。”
很平淡的語氣卻嘲諷意味十足。
明晃晃的諷刺容懷德的不自量力。
容懷德仰著臉看曾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了十多年的兒子,隻覺得陌生,陣陣膽寒。
臉色一白,此刻才終於反應過來他剛才說的話有多麼搞笑。
容璟今年第一次下場便一舉奪魁,考取了鄉試第一名解元的好成績。
當初縣裏衙門,富紳員外都趕著來結交,家裏當時那叫一個風光無限,他們也得了不少好處,各種禮品錢財像水一般往家裏流。
雖然容璟再三強調不準他們收禮,但當著他的麵沒收,背地裏卻沒少收。
那段時間是他這輩子最得意的時候了,走去哪都有人喊他未來官老爺,所有人都巴著他捧著他。
現在他陡然醒悟!
像是戳破了的皮球一下就泄了氣。
雙目呆滯,半天說不出話來。
是啊!
他曾經有的光鮮都是因為他這個有本事的大兒子。
就算他去衙門裏告他不孝父母,但裏麵的官老爺都曾來結交過他。
連帶著對他說話都客客氣氣。
他們熟悉家裏的情況,又怎麼會信他一麵之詞,到時候派人來查他還把人趕出家門,說不得還討不到好。
尤其是現在這不孝大兒子腿已經好了,站起來了,就能繼續考下去,以後能當朝廷命官。
那、那些人還不得更捧著他,甚至還會為了討好他來給自己使絆子以權欺人。
容懷德並不傻,短時間內就把所有事理了一遍,越想越後悔。
早知道能治好,他當初絕對不把人攆出家門,任其自生自滅。
當初大兒子剛摔傷時,他也真心請過好幾個郎中來看,但人不是都說治不好,他、他才……
容懷德猛的一拍腦門,嘔死了,剛剛還蠢的要對著幹,這時候得要捧著把他哄回去啊!
再也不敢說那些話了。
還是都怪那不成樣子的兒媳婦,自己也是被她激的,才口不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