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璟跌坐在地上,黑色緞發掩映間露出的半張蒼白沒有血色的臉,像破碎的布娃娃。
她還聞到了血腥味。
“容璟,容璟,你怎麼樣?”蘇酥一手扶上他側臉,一手搭在脈搏上,眉頭蹙了蹙,脈象冗沉,虛弱無力,有失血症狀。
容璟聽到有人在叫他,聲音很急切,想睜眼但是掙不開,頭很沉很昏,渾身無力。
蘇酥見狀,左手固定住他身體,右手腕一轉翻出銀針,快速在幾個穴位上施針。
幾個呼吸間,容璟覺得身上輕快不少,有了些力氣,慢慢睜眼,麵前的身影有些模糊,緩了一下,看到她眼裏的關心,薄唇微動,艱難吐出兩個字,“分——家。”
蘇酥眨了眨眼,懂了,“好我知道了。”
下一秒,扯開嗓子驚慌喊,“不好了,不好了,璟郎被氣吐血昏迷了。”
屋外的人心頭一跳,連忙往屋裏衝。
趙家人站著不動,趙小山忐忑的湊到趙金花跟前,虛著眼望向屋內,“二姑,看情況不對啊。”
趙金花沒心思理侄子,她心裏也愈發焦躁不安,“怕不又是裝的,今天被幾個小蹄子擺了一道。”
“那怎麼辦?難不成就這麼算了,那麼多錢,屋裏那麼多好東西。”趙大龍臉上的貪婪絲毫不掩飾。
趙家人嘀嘀咕咕商量對策,還沒商量出個所以然,屋裏的人就出來了。
顯而易見李家村人臉色更黑了,幾個漢子看著他們的目光更是不善。
隻聽後一步出來的李德正說:“今天我這個裏正就斷回家務事,做個主把家給你們分了,以後容璟兄弟幾個自成一家,和你們老容家再無關係,還有容懷德竟然如此不作為,任由幾個親生兒女自生自滅,還要給後娘一家吸血,這份親情也就斷了吧,趙金花你回去讓容德懷寫份斷絕書。”
此話一出,趙金花徹底懵了,萬萬沒想到裏正會這樣說。
若是前三個月,她定然樂意,可如今知道有利可圖就自然不願意了。
但後麵不管她怎麼撒潑打渾,也於事無補。
裏正在村裏有絕對話語權,他要想把容家人逐出村去也沒人敢說什麼,這樣的懲罰沒有哪家鄉下人受得了。
等趙家人灰溜溜走後,李家幾個漢子也走了,最後隻剩下裏正老兩口和王二娘一家。
蘇酥百般感謝又和幾個長輩說了些掏心窩的話,把他們送到門口,目送他們離去。
等人全部離開,蘇酥一掃臉上悲愁。
沒想到今天還有意外之喜,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日後要備禮一一感謝今天來給她們撐腰的人,讓蘇酥最意外的還是大丫這小姑娘,聽王二娘說是大丫先發現容璟哥哥後娘帶著幾個人去她家,看起來很凶,就連忙跑去地裏告訴他們,這才來的及時。
蘇酥心下對大丫印象很好。
被翻的七零八落的屋子暫時擱置,先去給容璟煎藥,紮的幾針止住了血,外傷也還要包紮。
一切忙完,蘇酥去找了王二娘,在她的帶領下找了木匠師傅定做家具。
需要五張床,兩個大櫥櫃、四個衣櫥、六隻板凳、兩張桌子,一張吃飯用,一張用來給三個弟弟妹妹學習。
最後還加了兩個大板車。
要的急,並要求質量一定要好,東西要結實,蘇酥一口價十兩銀子。
因為都是些大件,又要得急,老師傅一家吃不下來,還找了人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