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酥從錢莊換了錢出來,警惕的掃視四周,往前走了一截路後又停下打量周身,確定沒有可疑的人跟上來,這才放下心來。
要是有不長眼的地痞打她懷裏錢的主意可別怪她心狠手辣。
如今便宜相公在她心裏的份量可拔高了大截,打算給他買幾本書回去打發時間。
算是她的一點心意,也決定以後對他好一些,這麼個有本事又對她胃口的男人打著燈籠也難找,暫時就這麼相安無事過下去也不賴。
最後買了四本書,一本《海河異誌》,是講地理人文的,得空了她也可以翻翻,還是要多了解下這個朝代。
還有一個話本子,店家介紹的說是很暢銷精彩,剩下兩本都是關於科舉考試的正經書,雖然天災來了後肯定沒法再舉辦了,但她相信肯定會有結束那天。
主要是萬一他就愛學習,有備無患。
四本書就花了半兩銀子,讀書人的東西就是金貴。
臨走又想到容璟文章寫得那麼好,他平時肯定也想寫寫,幹脆筆墨紙硯都買上了,要舍得投資,看到長遠利益。
一共花費五兩銀子,她買得都不算差,那種很廉價的都覺得配不上他,反正這一百兩銀子也是人家賺來的。
蘇酥這樣安慰自己,但還是免不了小小肉痛了下。
難怪村裏出不了讀書人,就現在缺衣少食的時代,讀書人供不起啊,還有就是鄉下人沒有那個要讀書的意識,不能從長遠考慮。
昨天和小容純閑聊,她才知道就連這些年容璟上學堂交的束縛和一應文具都是靠自己賺的,沒拿家裏一文錢。
當時可聽得蘇酥唏噓好一陣,這是什麼標準美強慘男主。
聽著滿街的各種吆喝聲,這種市井氣充滿了人間煙火味,她下次打算帶三個小孩出來讓他們好好玩玩,以後很長一段時間都再難見到了。
蘇酥突然想到一個很重要的點,她剛才見錢眼開一時沒想起來。
既然容璟可以換到大筆銀子,那為什麼還在老宅時沒有拿出來為自己請郎中,離家後也沒說換成錢應該是因為他知道有錢以這裏的醫療水平也治不好他。
至於為什麼不把錢拿出來改善生活應該也是和她原身份有關,仨孩子又太小無法在刻薄後娘眼皮子底下管好錢財。
蘇酥腦筋轉得很快,瞬間又聯想到身寬體胖肥得流油的容胖,那麼便說得通了。極有可能就是這麼早被刻薄後娘連帶弟弟妹妹都被趕出家門都有他在後麵推波助瀾,他想離開那個家,不再受到鉗製,弟弟妹妹也不用被不公平對待的同時還要被安排幹各種粗活重活。
蘇酥眼中閃過興味,他這便宜夫婿還頗有主見城府,這種魄力可沒幾個人有。
唇邊反複咀嚼這兩個字——容—璟
出神想事情差點別旁邊人撞到,最後眼疾手快一歪身子才避免了和別人碰撞。
所有心思收起來,專專心心采買。
昨天容二和容小四說得米糕糖葫蘆要給他們帶回去,再買兩斤酒和一斤點心給裏正,各種調味料再買些。
在街上買這些就行,最後買完一共花費二百九十文。
本來已經要回去了,又想到可以開始準備禦寒衣服,於是轉頭回去買棉花和厚實大棉被。
這兩趟下來蘇酥已經把鎮上各類店鋪所在地摸熟,要去哪可以說是輕車熟路。
八斤重的棉被一共買了二十床,東家高興得緊,已經很久沒有過這麼大的生意。
蘇酥看他們家的棉花雪白密實,還挺滿意。
二十床聽著多,但家裏五口人,一床鋪床上一床來蓋這麼看也就不算多了。
純棉花的被子衣服都非常保暖,到時候根據具體溫度情況她再考慮要不要把空間裏的極地羽絨服拿出來。
但那些衣服隻能在家裏穿穿,不能別被外人瞧見,因為料子質地一看就不是這裏該有的東西。
倒是讓她想到可以做很寬大的大衣,這樣那些衣服或許可以塞裏麵,記下這茬後,蘇酥笑眯眯的看著東家,“東家,我還要買兩百斤棉花,你看買這麼多東西,可以少點錢吧?”
東家聽蘇酥還要買兩百斤棉花,眼睛都跟著更亮了,眼角笑出細紋,喜上眉梢,略一思索,雙手一拍,痛快地說:“姑娘爽快,那這樣,棉被原本是三百文一床,現在算你兩百八十文。棉花就不少你錢,但我可以叫板車把棉被棉花都送到你家門口,姑娘覺得怎麼樣?”
蘇酥眉頭一皺,東家心都跟著提上來,以為她還想少些,已經做好多費口舌的準備,卻又聽到,“欸,那行吧,東家你算算賬。”
那聲音聽著勉強,很是肉痛,但東家可不管你痛不痛,心總算落回了肚子裏,並且暗暗打算馬上就把貨裝好給拉去,免得有什麼變數。
蘇酥就是故意來這麼一下,想來東家會怕她反悔,會盡快把東西送家裏去。
東家算盤打得劈裏啪啦響,“棉被三百文一條少二十文就是兩百八十文,棉花十二文一斤,嗯——剛好是八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