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轉念一想,他自嘲著。
他一個不明不白,拿不上台麵的人,有什麼資格沾染她呢。
薑家又怎麼可能會允許他娶走薑家的掌上明珠。
他深深的望向薑霧,就像自己荒寂的土地上,冉冉升起的神邸。
馬車即將快到薑府,緩緩駛過一段人群寥寥的岔口。
“傅厭,這邊我觀察了一下,沒什麼人,而且馬上要到薑府了,附近有薑家的侍衛,追殺你的人定不敢在這邊造次,你現在正是下去的好時機。”
薑霧湊近小聲說道,防止被外麵的馬夫聽到。
傅厭機械的點點頭,貪婪的聞著薑霧的體香。
他盡量讓自己不那麼明顯,怕薑霧會厭惡他有這等肮髒想法。
傅厭低頭看向小臂上的手,薑霧這才反應過來鬆開手說道:“事態緊急,我不是有意的,抱歉。”
見傅厭臉色低沉,她以為是討厭她的碰觸,尷尬的收回手。
實際是傅厭在強壓著自己的失落感,於是整個人看起來凶巴巴的。
他不敢再看向薑霧,生怕心中對她的情愫又升幾分。
找準時機,利落的翻身下馬車,輕功上牆,馬上就沒了身影。
馬夫餘光瞥到有黑影下來,一直提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連忙詢問道:“夫人,您沒事吧?”
“無礙,他沒有傷害我,隻是想搭一段順風車,此事莫要在薑家提起,不想家父家母為我擔心。”
也不管薑霧能不能看見,馬夫忙點頭答應著。
這是將軍府的馬夫,所以她沒必要也沒理由讓馬夫不要回將軍府說,畢竟人家的老大是沈望舟,況且就按照沈望舟那個詭計多端的老男人,指不定該多想什麼了。
傅厭一路向西,直接回到救濟堂的後院。
他本身就會醫術,翻找出一大堆瓶瓶罐罐,又是往嘴裏吃,又是往肩膀上的傷口倒,折騰一番後,躺在床榻上。
他身為“厭家衛”的首領,過的並不貧寒,甚至可以說是比很多朝廷高官府裏更富裕些,畢竟他們本就是拿著刀尖舔血的銀兩。
而且這個救濟堂一直為窮苦人家免費看病,都是他在自掏腰包,除了是為了建一個這樣的地方打掩護,也有真的想力所能及的幫幫那些苦難人。
畢竟他也是這麼過來的,還記得那年家裏窮困潦倒,阿母危在旦夕,家裏早已揭不開鍋,更別說去藥房抓藥……
那個一輩子沒享受過富貴生活的苦命女人,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死在一個風雪交加的冬天。
傅厭到現在還記得,那個冬天真的很冷,比往年都要冷上許多。
他當時小小的年紀也險些沒挺過去。
後來出來了一個中年男人發現了差點凍死餓死的他,收養為義子。
本以為自己的好日子終於來了。
結果是另一層地獄。
那個男人就是當年的“厭家衛”首領。
而傅厭以前也根本不叫傅厭。
厭家衛也不叫厭家衛。
他培養傅厭當殺手,給傅厭改了名字。
而在傅厭強大起來後,改了厭家衛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