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兩人的相處,祁琰和喻辛的關係在穩步培養中。她發現祁琰這人不僅大事上不糊塗,小問題上也細致有商量。
喻辛一個人生活慣了,碰上什麼事情下意識自己做了決定,從不會和旁人商量。祁琰事後發現了幾次,明麵上什麼都沒說,隻是在後麵的日常聊天裏會刻意引導喻辛分享有關自己的事情。
兩人的磨合期來得悄無聲息,去時也是如此。
沒有激烈的爭吵,沒有或大或小的矛盾,就像夜裏下了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醒來時能聞到泥濘的芬芳。她知道這場雨曾經來過,但尚未來得及感受,就消失了。
如若不是親身經曆,喻辛很難相信祁琰和喻堯竟然是同齡人。一個沉穩有主見,說話做事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另一個跳脫中二得像是把腦子忘在了哪個角落。
她有時還會誇張地感慨一句:“我這是上輩子拯救了全世界呢,才會找到這麼好一個男朋友。”
祁琰聽見了就笑笑不說話,眼底溢滿了柔情。
到了周末,祁琰帶著喻辛回了趟南大,同行的還有花卷。
喻辛懷裏抱著毛發柔順的狸花貓,玩笑道:”花卷這算是衣錦還鄉了吧?”幾個月前還是一隻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流浪貓,轉眼就被養成了這副傲嬌金貴的模樣。
祁琰對貓照顧得細心周到,吃穿用度都往好的給,花卷都被他養挑剔了。
到了學校,他們把花卷放進貓包背在身上。
祁琰牽著喻辛的手在學校裏逛了一圈。看到熟悉的景色,花卷比她還激動,隔著可視窗使勁叫喚。
“你來學校有事情要辦?”
兩人歇坐在荷花池邊,喻辛看他一直在漫無目的地閑逛,忍不住問道。
祁琰想了想點點頭,繼而又搖頭:“其實也沒什麼大事。”他站起身,伸出一隻手給喻辛,後者也順著他的力道起來了。
荷花池的另一邊是學校的教輔樓。遠遠望去,整棟樓的外牆斑駁脫落,經年的風雨侵蝕給它留下了一道道陳年殘垢,像一個垂垂老矣的老枯朽,處處都在訴說著歲月。
祁琰的目光投向遠處,像在沉思什麼。半晌,喻辛才聽見他的聲音:“要不要去那邊看看?”
“......”
過了這麼多年,教輔樓的模樣還是沒什麼變化。
喻辛看著樓下那棵鬱鬱蔥蔥的香樟,有些懷念道:“我在南大上學那會兒,這棟樓都是拿來當做社團辦公室的。我當時參加的社團辦公室就在樓上,每次開會的時候坐在窗邊就能看見這棵香樟。”
夏天總是悶熱,陽光毫無節製地鋪灑在大地上,烤灼萬物。
老樓上了年紀,樓裏的空調同樣也上了年紀。每次打開時扇葉就一陣顫顫巍巍的抖動,伴隨著吱呀吱呀的聲響,讓人擔心它下一秒就要原地散架了。
喻辛和那架老枯朽正麵交鋒過一次,以防被它的冷凍攻擊傷害到,她還小心翼翼地多帶了件外套,誰知道那個老枯朽光打雷不下雨,一點用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