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辛,來坐這邊。”徐朦遙遙招手對女人道:“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方誌他們部門新招進來的實習生,祁琰。”
“?”喻辛以為自己聽錯了,複又問了一遍:“誰?”
徐朦側了側身子,把坐在裏邊的人露出來。她剛想開口——
“是我。”另一道聲音打斷了她的話頭。
祁琰俯身向前,雙臂撐在桌上,腦袋一歪輕輕地笑了笑:“學姐好啊!”他的語氣稀鬆平常,像是老朋友間的日常見麵,熟稔且自然。
徐朦聽到這話愣了一下,看看祁琰又看看喻辛,不確定地問道:“你們認識?”
喻辛遲疑了一瞬:“不......”
“認識。”一道更堅定的聲音蓋過了她的聲音。
祁琰還是掛著那副清淺的笑,濃眉挺鼻,身上未褪的少年氣和初具雛形的成熟男人的氣質矛盾地中和在一起,他對徐朦和方誌道:“我跟學姐一樣,都是南大的學生。”
“哦哦。”方誌不疑有他,幫忙拉開身旁的座位:“喻辛你坐這兒吧。”
四人方桌就剩下最後一個位置了,剛好是正對著祁琰,她也沒得挑。
點好餐後,喻辛聽他們聊天。大部分都是徐朦在說,她似乎對祁琰很感興趣,一直逮著他問東問西。
而後者每次回話時,都會反射性地抬起頭看一眼,視線正好和喻辛撞上。那道目光分明平淡,像一汪清潭一樣看不出任何別的意味。
但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她還是莫名感覺到了幾分不自在,後麵幹脆就一直埋頭吃飯了。
“對了喻辛,你今天怎麼這麼晚下班?又被那個張缺德為難了?”
“我之前交上去的一份策劃案被他打回來了,剛剛一直在辦公室聽他講修改方向。”講了半個多小時全是廢話,有用的東西半個字不提。
徐朦想也知道那人的德行,嫌棄地“嘖”了一聲:“那個張缺德就是愛給人指指點點,老娘看他早就不順眼了,偽君子一個。你在他手底下幹活也是憋屈,一邊勞心勞力,還得受他的窩囊氣。”
喻辛拿筷子戳了戳碗裏的米飯,在心底微微歎了口氣。
張德當初是直接空降到他們項目部當負責人的,之前誰都沒聽過這號人物。公司內部的人有的說他是靠著裙帶關係進來的,也有說他是靠著拍馬屁的功夫才坐上那個位置的。
人雲亦雲,誰都不知道真實情況。
但是有一點喻辛必須認可,張德這人確實不怎麼樣。
平時她帶項目熬夜加班是常態,不說功勞,苦勞也是有的。張德偏偏看她不順眼,非得雞蛋裏挑骨頭批評她兩句才舒心。
喻辛已經盡量把他的話當做在放屁,避免自己受影響。
但他之前一個人拍板把付晴晴安排進她的項目組裏,這個就是真的觸碰到她的逆鱗了。
她倒不是對付晴晴有意見,當初公司把她招進來的時候,明眼人都能看出這個大小姐不是跟他們一樣來幹實事的,大家也默認把她當成吉祥物的存在,不會給她分配什麼工作。
付晴晴自己也滿意這個安排。
本來彼此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處著就挺好的。
誰知道張德抽的什麼風非得讓她跟項目。
跟就跟吧,但是付晴晴什麼都不會,分工到了她手上就像牙膏用到隻剩最後一點,每次一定要用力擠擠才能擠出點東西來。弄得兩邊都不痛快。
最近這陣,張缺德還吩咐喻辛另外安排個員工手把手帶帶付晴晴,看來是打算讓她長期跟項目了。但是大小姐這邊又不樂意了,工作上不配合,問就是不會、不知道、聽不懂、不想學。
為此,她還找上喻辛抱怨,說她一個月就四千塊錢的工資,連她一個包都買不到,怎麼公司還打算讓她當牛做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