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裏一片安靜。
陳楠幾人麵麵相覷,見鬼似的盯著那部白色手機。
“……”
“有人在聽嗎?”
祁琰拿起手機,瞥了眼一旁的三人:“嗯,我們都在聽。”
“那怎麼都不出聲啊?”喻辛輕笑道:“怎麼,嚇到你室友了?”
“沒有,”祁琰語氣有點無奈:“他們根本不相信我有女朋友。”
他眼睫半垂,聽著電話裏傳出的疏冷女聲,神色顯得格外柔和。
“這有什麼信不信的,談個戀愛而已,多正常啊。”
“……”
陳楠幾個人磨蹭到祁琰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把擴音打開。
祁琰一邊照做,一邊低聲答道:“沒辦法,誰讓我們之前一屋子的單身狗,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個脫離了組織,他們都不太能接受。”
喻辛聽了他的話,又是一陣笑:“那你這是不是要被打成叛徒了?”
單身狗多了,脫單就成了一種罪過。
祁琰沒有答話,隻是意味深長地歎了口氣。
此時無聲勝有聲。
一旁的陳楠見他們旁若無人地你一句我一句,聊的話題都挺正常的,但就是莫名聽出了秀恩愛的嫌疑。
再看一眼祁琰,這人的嘴角都快彎到天上去跟太陽肩並肩了。
嘖……
他抓住兩人聊天的空檔插話進去:“美女你好,我是祁琰的室友陳楠,耳東陳,楠木的楠!”
電話那頭的喻辛很快反應過來,溫和地回應道:“你好,我是喻辛。”
“美女,你是怎麼認識我們祁子的啊?”
還沒等對麵回答,陳楠就接著往下道:“他是不是拿花言巧語哄騙你了?”
“你別看他長得一副人模人樣,個頭也過得去,這人心眼實際忒壞,坑人的時候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就拿上次的事來說,我們一起……”陳楠像個機關炮似的,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
“……”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才傳出一道不確定的聲音:“你真的是祁琰的室友嗎?”
誰家好室友盡挑著壞事跟人說啊?好像巴不得他趕緊分似的。
祁琰兩手一攤,接道:“你也知道我現在是我們宿舍的叛徒了,叛徒能有什麼好下場?他們恨不得我現在就分手,回歸組織的懷抱呢。”
“誒誒誒,祁子你適可而止啊,別在這得了便宜還賣乖。”
陳楠越聽他的話越覺得不對勁,反問道:“你就說我剛剛說的哪一句話有毛病?哪一句話不是鐵打的事實?怎麼說的好像我見不得你好,要棒打鴛鴦一樣?我陳楠是那種人嗎?”
“嗯嗯嗯,你不是這種人,你說的都是事實,說的都沒毛病,你沒有嫉妒、沒有眼紅我有女朋友,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罷了。”
陳楠:怎麼感覺越描越黑了?
一旁付文斌見他還想上去理論,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瞄了眼正在通話中的手機,小聲勸道:“楠哥,別衝動!你沒發現祁子今天很不一樣嗎?”
“?”陳楠疑惑地看他:“哪裏不一樣?”不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嗎,又沒多又沒少。
付文斌輕嘖了一聲,低聲道:“你看祁子那副春風得意的模樣想到了啥?”
陳楠聞言朝那邊看去,祁琰正坐在凳子上和喻辛通話,他的姿態閑適隨和,雙腿隨意地往兩邊伸展開來,平日裏那張稱得上是表情淡漠的臉上此時也溢滿了笑意。
“我想不到啥,”他眯了眯眼:“不過戀愛的酸臭味倒是聞得夠夠的,欠打!”
“對啊,就是戀愛!”
“祁子現在談戀愛還你儂我儂的,你湊上去攪和一下這不是正好著了小情侶的道嗎?人家兩個人甜甜蜜蜜,你衝上去給她們的愛情故事添磚加瓦呢?你說你圖啥?”
到頭來還不是被塞了一嘴的狗糧?
陳楠凝噎了片刻,理智上覺得付文斌說的沒問題,但是他就是做不到理智。
他一把抽出自己的胳膊,丟下一句:“你就當我嫉妒,我眼紅吧,反正我見不了他一個人得意。”
本來大家都是單身狗,誰比誰高貴?
但誰知道這人突然就通知大家說談對象了,而且還是在他們打賭洗臭襪子沒幾天之後,很難不懷疑祁琰之前是不是在誆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明白後,陳楠又義無反顧地插進那對小情侶的聊天中去了。
付文斌無法,歎了口氣,一把攬過聶清遠的肩膀:“你看他們天天為了點小情小愛吵吵鬧鬧,不像我們,淡泊致遠無欲無求。”
“你說是吧,遠子?”
聶清遠抬起頭,一臉迷茫地看他:“啊,斌哥你剛剛說啥?我沒聽清。”
“你剛剛在跟誰聊天呢?”付文斌眯了眯眼:“你是不是背著我們偷偷有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