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楠他們對祁琰這副樣子早就見怪不怪了,自顧自湊在一起鬧了片刻。
燒烤爐的架子上,五花肉滋滋作響,冒出的煙氣全數被吸進了排煙管道中。
飯過半巡,祁琰拿起手機去收銀台買幾瓶飲料。
正往門口走去時,餘光一瞥就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他的腳步一頓,下意識地拐了個彎朝那邊走去。
靠窗的位置上,喻辛正在和喻堯聊天。
喻堯下午給家裏打電話,聽劉琴說姐姐最近交了個男朋友,據說對方還是南大的學生,但他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劉琴怕這人年紀小不靠譜,電話裏還交代喻堯多幫忙留意這個“男朋友”的情況。
“姐,你男朋友長啥樣啊?有照片不?”
喻辛夾了一塊肉放到喻堯的盤子裏,簡單回複他:“沒有照片。”
“哦......”喻堯的表情閃過一瞬的可惜,不過很快又提起興致換了個問題:“那他長得有我帥不?”
“......”他是怎麼問出這種自戀又傻逼的問題的?
喻辛看著自家弟弟那一臉臭屁的表情,著實看不出有哪裏帥,充其量隻有幼稚。
喻堯今年剛滿十八,姐弟倆明明隻差八歲,心理年齡卻像差了兩三輪似的。
喻辛還記得小時候劉琴讓她幫忙帶弟弟。
那會兒喻堯才七八歲,頑皮得很,整天就喜歡跟小區裏其他孩子紮堆玩些遊戲卡片,要不就是圍蹲在地上打彈珠。
往往每次回來全身就弄得髒兮兮像個小乞丐似的,指甲縫裏都是泥垢。
劉琴給他洗一次衣服,手掌都要搓出火星子來。後來次數多了,她就明令禁止喻堯出去玩了,省的給她增加工作量。
當時有陣子喻堯一直被關在家裏由奶奶帶著,不出門,也不愛看電視,就呆在房間裏玩自己的積木。拚了又拆,拆了又拚。
後來因為奶奶身體不好,照顧弟弟的重擔就順理成章地落到了喻辛的身上。
一個是正在念初中趕拚學業的學生,一個是年齡尚小隻知道打彈珠的小屁孩,姐弟倆湊到一起也沒什麼共同話題。大部分時間都是各忙各的。
直到有一次,喻辛寫完作業去喻堯房間看他。七八歲的小孩子坐在地上精準無比地撿出一塊積木往上壘,動作絲毫不見猶豫,似乎重複了無數次都成肌肉反應了。
喻辛看那堆積木都快被他盤出包漿了,便帶他去樓下的小超市逛了一圈,本意是想給他買點新玩具。
然後小喻堯就在那一群五花八門的玩具中挑中了一個自稱“非常符合他男子氣概”的東西——一個奧特曼的模型,胸口還能亮起紅燈的那種。
喻辛對這事兒印象太深, 以至於往後不論過了多少年,隻要看見喻堯那張臉就能立馬浮現出他小時候抱著那個奧特曼模型愛不釋手的傻樣。
如今十年過去了,那個模型依然擺在他房間的櫃子上被好好安置著,不見一絲損毀。
當然她能對這件事念念不忘有一部分也得益於喻堯這麼多年在她麵前一直是個臭屁缺根筋的弟弟樣,根本不見他的心理年齡有所長進。
俗話就是:長個子,不長腦子。
“算了,姐,看你那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樣,我就知道你對象一定長得不如你弟弟我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喻堯體貼道:“不過沒關係!你畢竟都已經有一個這麼帥的弟弟了,也該知足了。”
喻辛一言難盡地看著他:“你臉呢?”
“這不是嗎?”喻堯捏了捏自己的臉頰:“你看多白嫩多順滑多帥氣啊,放娛樂圈都能秒殺一眾小鮮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