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龜孫子,還不起床吃飯?準備在床上孵雞蛋嗎?”
張洛書在朦朧間聽到幾聲嘈雜的吼聲,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早在自己陷入昏迷前也有過一次。隱約記得些什麼進ICU,搶救,準備好通知家屬這類的詞。
那個時候自己還以為馬上就嗝屁了,都準備想好自己是骨灰盒是啥色的了,想不到現在還有意識。
轉念一想,自己現在有意識說不定是處於個回光返照的狀態,估計大腦看在自己孤苦伶仃這麼多年,還特意留點自己時間看看這世界,至少叮囑好朋友把瀏覽器的記錄刪了。
這樣想著,自己急忙開始指揮起兩個眼皮,出奇的是,眼皮並沒有之前那樣如同石頭般的沉重,倒是十分輕鬆的睜開又合上,一閉一眨,動作行雲流水。
映入眼簾的是一麵了灰黑色的瓦磚牆,先前在耳邊嘰嘰喳喳的護士醫生也走了,跟上次睜眼的病房相差甚遠,就連背後鐵皮的病床也給換成了張會咿呀叫的木床。
洛書嚐試著擰著個腦袋朝四周張望了一圈,屋外的陽光有稍許刺眼,往著光線的方向看去,自己病房的天花板居然破了個洞,連外頭樹幹遮擋下的葉子都能看的清。
“臥槽,起猛了?”
洛書有些震驚。
“這什麼時候那群大夫還把病房搞成了這個模樣,這不是給我準備個臨別歡送儀式吧?現在的年輕人玩這麼花的嗎?”
內心泛起嘀咕同時自己也明白,自個兜裏錢早就被揮霍的差不多了,就算再折騰也就拆那幾塊棺材板的料子,倒繼續擔心了。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是不是某個還有價值的器官被先前那個趕來的親戚大孝子拿去賣了,現在整這樣的一個捐贈儀式來安慰一下九泉的自己?
合理!
“砰!”
還在遐想的洛書聽到又一聲猛烈的敲打聲,隨之來的又是一聲怒吼:
“小兔崽子,還不給我起床!怎麼現在就翅膀是硬了?”
門外,這怒吼聲比先前要清晰的多,連同床頭的牆灰一塊落進來自己耳朵旁,聲音洪亮有力,看得出整這場麵的司儀還是有些真功夫的。
“等等,我還沒死……”
還沒等洛書喊出聲,右耳猛的傳陣劇痛,整個身子隨著牽耳朵的拉扯力被硬生生的起了床,秒殺了全球百分之九九的開機速度。
“哎呦,你幹嘛?我說醫護同誌,咱又沒欠你醫院錢,至於對患者的嗎?”
張洛書吃痛捂著耳朵大叫道,如今也不稀奇自己的身子為何已經能動了,腦子已經開始朗誦起12315消協套餐了。
“醫院?欠錢?呸呸呸,這混小子大清早瞎做什麼不吉利的夢,趕緊給俺穿衣服,今個不是要進城去看成績嗎?你瞧瞧現在都幾個字了?還賴床上?當王八縮床上嗎?”
洛書的耳邊被迫接收著一大串文字,不由得自己瞪大了雙眼,想記清這用機關槍似的嘴巴責罵自己的醫護人員。
一身花紅色的襯衫搭上褐色布褲子,有些蒼老的麵容還帶著三分怒氣,嘴角下的痣跟著嘴皮子一塊不停的顫動著。
一種熟悉感,就是那種熟悉到自己想叫一聲親切稱呼,又不知道該叫什麼的那種熟悉,然後就是很熟悉的感覺。
洛書覺得不是自己說不出除了熟悉以外詞語,隻是因為先前大腦被強製開機的原因,便擺了擺手對醫護人員說道:
“我一個病號起這麼早幹什麼?就算是康複訓練你醫院也不能對患者破口大罵啊?要不是今天看你老人家蠻眼熟,這事就這麼算了。對了,出去的時候把主治醫生給我叫過來,那家夥還是有點手段的,我現在感覺好了不少,鼻子通氣了,眼睛也不模糊,要不直接安排我出院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