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今日天有些陰,隻怕待會會下一場大雨,您要去哪裏?”桂花去廚房給顧思卿取些點心回來,就看見顧思卿坐在妝台前綰發。
她身上穿著一件普通材質的牙白色衣裳,滿頭長發用一根簪子綰住,通身幹脆利落。
“我有一件事要辦,最多一個時辰就回來,母親要是要問,你照實說就是,別讓她擔心。”
顧思卿將頭發綰好,從梳妝台前站起身,她今日沒有男裝,而是做女子打扮。
桂花見她神情嚴肅,像是真的有正事,便去拿出荷包來掛在顧思卿的腰帶上。
“小姐早去早回。”桂花朝顧思卿福了福身,看著顧思卿的眸子裏泛著柔和的光。
顧思卿對她笑了笑,大步出了屋子,顧思卿今日走的是相府正門,離開相府,走過一條長街,就是午門外。
午門的刑台上,一個婦人身著髒汙的囚服,蓬頭垢麵地跪在刑台上,等待她的死亡。
細看婦人髒汙的臉,不難看出她肌膚細膩,可見從前是養尊處優的貴婦人,不想如今竟然落得人頭落地的下場。場下有知道她身份的,有不知道她身份的,都在議論著。
“不好意思,請讓一下。”顧思卿從圍觀的人群裏擠到最前的位置,穿過人群時,顧思卿看清了被綁著跪在刑台上的趙銀蓮。
顧思卿勾了勾嘴角,冷眼凝視著趙銀蓮的脖頸。趙銀蓮察覺到一道銳利的目光在打量自己,有些恍惚地抬起頭來。她一抬眼,就對上一張熟悉的臉龐。
這張臉,多年來她厭惡至極,更是如惡夢一般陰魂不散,不過,站在刑台下的人,又和她記憶裏的人不一樣。
那個賤人已經老了,哪裏還這麼年輕?
除非……
腦海中閃過的想法使得趙銀蓮震驚地瞪大眼,台下站著的人,是那個賤人的女兒!
她很快想明白了顧思卿的身份,而顧思卿當然清楚自己的臉和母親年輕時相似,這就是她為什麼要以原本的樣貌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很意外?”顧思卿雙唇蠕動張合,用嘴型跟趙銀蓮對話,她相信趙銀蓮能看得明白。
顧思卿冰冷的眼神,如一張無形的大網籠罩在她身上,趙銀蓮瞳孔顫動,腦海中閃過一個荒唐卻肯定的念頭,這段時間周府屢屢出事,也許,就和她有關!
就連多年前她和父親借權力斂財,如今被揭發,也是顧思卿的手筆!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刑台上的趙銀蓮失控地劇烈掙紮起來,死死瞪著顧思卿。
麵對她突然劇烈的反應,台上的儈子手皺了皺眉,喝道:“做什麼!”
眾人見趙銀蓮忽然暴躁起來,都開始順著她大吼的方向尋找起來,好奇她在吼誰。
趙銀蓮盡管被儈子手按著,還是在劇烈掙紮,她這股瘋魔的勁,像是要把誰撕碎。
顧思卿不慌不忙地拿出一條編織精美的長纓來,紅色絲線編織成的長纓,拿在手裏時,垂落的部分在風中輕晃,那抹紅色,是那樣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