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時常到醉仙樓來喝酒飲茶,對這位被送還的越國質子知道多少?”
顧思卿不在乎這個人如何,是擔心此人會對池鴻淵形成阻礙。
“知道的不多,就隻知他性情唯唯諾諾,在大殿上見到聖上時說話大氣都不敢喘,見誰都低著頭,用大臣們對他的評價就是,沒出息。”
白子玉不枉到醉仙樓來喝了多回的久,小道消息多少打聽到幾句。
“如此說來,他若是真的性情卑微怯懦,意味著他爭不過九殿下。不過他要是有意藏拙,嗬,奪嫡之爭可就更加複雜了。”
“我從前怎麼不知道,你還如此關心九殿下?他許了你什麼好處?”
白子玉一番揶揄,聽起來有些酸溜溜的,顧思卿被他逗得哭笑不得:“好處可是丁點兒沒有,我答應與他合作,和他就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
說到這,顧思卿更加後悔,不過當時點頭,她也是出於無奈,池鴻淵可沒讓她選。
池鴻淵詢問她願不願意,那是不想讓彼此臉上難看,她最好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勢必要得到那個位置,我自是希望他一路順遂,但凡有不順的時候,就意味著我得摻和進去了。”顧思卿捏緊眉心,默默祈禱那日最好是不要來。
“你別太擔心,九殿下擅長隱藏自己的情緒,如今的他在朝堂上無人能與之抗衡,他看似乖順,對皇帝忠心耿耿,可那不過是為了給自己鋪路裝出來的罷了。”
白子玉如實說著,池鴻淵在朝堂上,就如披著羊皮的狼,用狩獵者的眼光看待所有人。
就算在這個人麵前,白子玉篤定自己有能力自保,但他不可置否池鴻淵是個危險人物。
飄忽的目光落在顧思卿身上,白子玉抿唇道:“你和他合作,免不了時常見麵,我不能陪著你,對這個人,你莫要掉以輕心,小心防備著些。”
顧思卿點點頭:“我知道,哪有在狼的麵前露出自己脖頸的道理?”
白子玉知道她隻想到了一層意思,搖頭道:“不,這個人的危險性,不僅僅在他的手段與野心,你不要忘了,你外祖父,是殷丞相。”
他的提醒一針見血,顧思卿麵色微僵,自然聽出白子玉想說什麼。
“你外祖父乃是兩朝元老,今後池鴻淵登基,你外祖父就是老臣,你外祖父為人剛正不阿,也不知池鴻淵會如何登基,若他手段不尋常……”
男人說到一半欲言又止,倘若池鴻淵登基的手段不光明磊落,殷丞相絕不願意奉此人為國主,那時的殷丞相身為三朝元老,在前朝乃至整個越國都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這樣的人,能為己所用就罷,若是不能,留著遲早會威脅到池鴻淵的皇權鞏固。
為人心計,池鴻淵興許不會立即對丞相府動手,但必然會對殷家的人心生忌憚。
“我會護住相府。”顧思卿握緊拳頭,定聲道。
她的態度太過堅毅與篤定,看得白子玉一愣。
白子玉與她對視良久,點點頭,竟沒有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