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到荷花池邊,因連日降下大雪的緣故,荷花池的水麵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冰。
一路上,周百合與惠姨娘說話都暗藏機鋒,兩人互相嘲諷,陰陽怪氣令人窒息。
言談間,周百合對惠姨娘更加不屑,不論是她還是另一個狐媚子,本事不過爾爾。
到底是她的身份尊貴,堂堂周家嫡女,背後有娘家可倚仗。
這兩個人真有什麼手段,她還能安然有孕到今日?她們張牙舞爪,實際上沒什麼本事。
在沒有臨近產期前,周百合記著侯夫人說的話,時刻的小心不與她們兩個起衝突。如今,周百合打心底裏瞧不起兩個身份低微的婢女,心裏有不滿,便隻管和她們爭執。
若是還未臨近生產的時候,她還會避避鋒芒,可到現在,她腹中的孩子,必為男胎。
她會是將來侯府板上釘釘的世子妃,至於惠姨娘二人,永遠隻是被她壓著的妾室。得罪人?她可不會怕。兩個低賤的奴婢,得罪了又如何?
惠姨娘看出周百合誌在必得的得意,雙唇抿了抿,轉頭看向結著冰的水麵。
散步回去後,惠姨娘讓身邊的人拿了銀子,讓其務必去找一位可靠的婦科聖手來。
侍女請來大夫,惠姨娘就退坐到簾幕後,讓大夫隔著簾幕把脈。大夫把脈的手才撤開,惠姨娘就急著問:“大夫,我脈象如何?可能探地出是男胎還是女胎?”
“姨娘放心,您這一胎必為男胎。”大夫收了墊著手腕的小墊子,笑著答道。
惠姨娘心裏本來忐忑,聽到大夫這句話,心裏那塊大石落下,激動地攥緊手裏的玉簪。這枚玉簪,是世子寵幸她抬她為姨娘那日賞賜給她的,她很是珍惜,日日隨身攜帶。
侍女請來的這位大夫在四裏八鄉很有名氣,是出了名的會看脈象辯胎兒性別,既然他說是男胎,那麼十之八九不會有錯。
“多謝大夫,這些銀兩不成敬意,等來日我誕下男胎後,再送厚禮向您致謝。”惠姨娘給了大夫賞錢,讓侍從將人先送出府去。
臥房內靜悄悄一片,時而有一聲輕敲桌案的聲音傳來,透著幾分算計的意味。
從今日與周百合說話時她的神情看來,隻怕周百合肚子裏那一胎也是男胎。
侯爺已明言過,誰能第一個生下男嬰,那個孩子就是下一位世子,將來的定北侯。
周百合此人不好相與,若是她的兒子真成了世子……惠姨娘手指蜷成拳,真讓周百合的兒子成了世子,她和她的孩子無論是男是女,都沒有活路。
說到底,她不過是侍妾,又是婢女出身,和周百合終究不一樣。這些天她也看得出來,侯夫人顯然更加重視周百合肚子裏那一胎。
畢竟隻要能選,惠姨娘自己也會選貴們之女,畢竟世子幹係到侯府的將來。
周百合所生,絕不能是兒子!
“好孩子,你放心,娘親不會坐以待斃,你出生,注定就是命定的侯府世子!”惠姨娘低著頭,麵龐蒙著一層陰影,眼底的狠厲毒辣卻是怎麼都遮掩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