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調出來的紅色真漂亮,怎麼做到的?我們用來描梅花的紅墨顏色總是差了些,顧姐姐調的正好,就似花真的開在紙上。”

臨時作畫,不過是圖個意趣,大家無意攀比,畫完了就溜達著看別人畫得怎樣。

嶽涯在流民月的畫前停下來,驚奇的聲音引來其他貴女的圍觀。

殷妙音也畫完了,聞言湊過來,看見紙上栩栩如生的梅花,也是驚奇:“姐姐此畫說是有大家之風也不為過,你的畫技居然如此了得。”

任是殷妙音知道表姐深藏不露,見到她的畫這樣好也不免吃驚。

貴女們圍著顧思卿,對她的畫多有稱讚,就連在另一邊品茶的夫人們都聽見了。

宴席結束後,顧思卿回到住處更衣,才卸了妝,殷瑤欣就過來看她。

“母親,您今日也累了,不在屋裏好生休息,怎麼頂著寒風過來?”

顧思卿心疼母親受凍,讓她坐得離火爐子近些,好取暖。

“我看著你長大,一直以為自己很了解你,可今日看你在貴女們麵前作畫,畫得那樣好,我才察覺我這個母親做得真是糟糕。”

殷瑤欣歎了口氣,也是有些吃驚:“你是何時研習的畫技?”

顧思卿以為母親這時候來是有什麼要事,聽她問這個反倒鬆了口氣。

“作畫女兒一直都會,小時候我就對作畫很感興趣,小時就時常在父親的書房練習,母親不知道罷了。後來到了周府,女兒是為藏拙,所以沒再碰過畫筆。”

從院子那頭過來,殷瑤欣的手凍得有些涼,顧思卿捧著她的手幫她捂熱。

“初到周府時,周百合還願意與我玩耍,她學習琴棋書畫,都會叫我陪她,後來她發覺我於作畫上天賦異稟,但凡我認真畫了什麼,她便不開心,私底下就會對我使絆子。”

顧思卿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她就沒輕易拿起過畫筆。就算後來周百合有意讓她作畫,顧思卿都故意將筆用得很笨拙,看起來就似多年不練生疏了。

“在娘不知道的時候,你吃了這麼多苦,是娘沒有用。”殷瑤欣抬起手來想摸摸女兒的臉,可想到自己的手還有些冷的,擔心凍著她,又堪堪將手收回。

顧思卿,她的女兒從來都是優秀的,在小時候她就知道不是麼?後來她經曆亡夫,有些心力交瘁,對女兒的關注燒了,所以才忽視了這些。

可憐她的女兒,到了今日才能毫無顧忌地展示自己的才能。

殷瑤欣的手才要垂落下去,顧思卿卻將其接住,捧著她的手輕撫自己的臉。

“娘,您不要自責,這些年女兒能夠撐過來,皆因您對女兒的疼愛,沒有您就沒有女兒。”

母女二人都憐惜彼此,理解彼此,所以感情一直十分深厚。

這日談心過後,顧思卿與母親之間的感情比從前變得更加親近。

恢複相府外孫的身份後,柳明月行商還是以男子身份,無他,隻因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