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滿腹疑惑，也確實將疑惑問了出來。
其實今晚喝的酒不算特別多，但周致誠此刻的腦袋卻嗡嗡地疼——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無數個為什麼盤旋在他的腦海中，無數幀畫麵從他腦海中掠過。
驀地，他後知後覺想到了什麼——是誰無意中走漏了風聲讓妻子知道了他捐精的事？還是，他和弟妹……
周致誠下意識想否認這個可能，然則下一秒就聽妻子不帶任何嘲弄的平靜聲線再次響起了：“今晚的V博熱搜好熱鬧呢，致誠，你知道，我平時很少關注這些的……”
消息是一名相交多年的好友從V博上看到後試探著來向她打聽，她才知曉的。
沉默片刻，虞芙心今晚終於第一次歎了氣：“所以到頭來，我的丈夫背後做了些什麼，我還得從別人嘴裏聽說。你說，究竟是我太愚鈍了，還是我太信任你了？”
“不，芙心，你先冷靜點聽我說……”周致誠意圖拉住起了身想離開的妻子的手腕。
卻被後者輕易躲開了：“你不必解釋，你隻需要告訴我，熱搜上的內容，是真的還是假的。”
虞芙心看著丈夫手忙腳亂地翻動手機，又聽丈夫不多時矢口否認說V博上說的一派胡言，根本不是在說他們家，她眼底浮現失望：“這樣啊……”
“其實在你回家前，我給爸打了個電話，我告訴他，你已經承認了捐精的事，我問爸你們一家為什麼都要瞞著我，是因為我好欺負嗎？”
虞芙心自問自答道：“爸讓我要諒解，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說小叔家的孩子長大了也會孝敬我和你的。”
周致誠搖頭，不想讓妻子再往下說，然而虞芙心還在繼續：“我就是有些奇怪，既然是一家人，那為什麼你們做這個決定的時候從沒想過和我商量一下呢？為什麼你……致誠，你背叛我們的婚姻，婚內出軌的時候，沒想過我和孩子該如何自處呢？”
“所以你看，我們就不該是一家人。”
眼見妻子這般決絕果斷，周致誠良久才回神想起了，妻子性情溫婉，但溫婉和軟弱絕不是同義詞。
得她多年傾心相伴，他到頭來竟忘了，她骨子裏是個那般敢愛敢恨的人。
不，或許他是一直記得的才對，要不他怎麼會那般周密隱瞞，生怕妻子聽到一點風聲。
虞芙心最後道：“緣盡於此，該走的流程，明天讓律師來談吧。明天傍晚我會讓司機去學校接兒子回來一趟，到時我們一起跟他說這件事。”
“芙心……”周致誠喃喃，“你不能原諒我一次嗎？我再也不會犯這種錯了。”
轉身離開就是她的回答。
翌日中午，抵達了海城家中的黎煜，不意外地發現哥哥和弟弟也回來了。
而他們的妹妹，這會正眼淚汪汪地抱著母親的手臂哭，大聲訴說自己的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