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的人和寂寞的貓
蜷縮在窗前的沙發上,聽到樓下一對夫妻在吵架,他們的兒子還喊著媽媽,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蓄滿了眼淚。用力的吸了口煙,我把臉貼到窗子上繼續聽著他們吵,上海話的對罵越聽越有滋味。
嗤笑了聲把煙蒂按在玻璃上,煙蒂順著地板滾了幾圈。感覺到腳下毛茸茸的,我知道,是那個讓我很多時候想要丟出去的貓。沒有理它,繼續閉著眼,褲腿都快被那該死的貓扯破了,認命的低下頭把那隻貓抱進懷裏。
那隻貓有些撒嬌的在我懷裏滾了幾滾,突然想到好久沒有去見媽媽了,低著頭問那隻有漂亮眼睛的貓:
“涼,我們去看媽媽吧,你說好不好。”好像聽懂了我說的似的,舔了舔我的手掌,癢的我縮了縮脖子。
“喵嗚~”
“調皮,走吧,去看媽媽”
拿起桌子上的衣服,甩掉拖鞋套上靴子,順手把門甩上。涼趕在門關住之前一下躥出來。
慢悠悠的晃蕩在街道上,順著暗黃的路燈走向我閉著眼都能到的地方。小涼跟在我後麵,這次我並沒有抱它,手搓了搓肩膀,初春啊,還是這麼冷。
在一片樹林邊停下,左拐右拐的停到一個墳墓跟前停下,我欠了欠腰,抹掉墓碑上的灰,蹲下身體把墳墓旁邊的草全部拔掉,然後蹲坐在墓碑旁,用我有些冒汗的額頭抵著墓碑上的那人。
這是我的媽媽,魚顏。
魚顏,魚顏。顏色的顏,正如她在我麵前死去時候的那個顏色。
很多年前你知道我是多怨恨你嗎?媽媽。現在隻能靠在你的墓碑前,恨不得時間努力撥回到五年前。
“媽媽,九夏來看你來了,您想不想九夏。”
“別不說話我就不知道你想我了。”
“媽媽,我要唱白玫瑰了哦,唱完九夏就要回家了。您不是說過嗎,女孩子晚上在外麵不安全。”
“白如白牙熱情被吞噬
香檳早揮發得徹底
白如白蛾潛回紅塵俗世
俯瞰過靈位
但是愛驟變芥蒂後
如同肮髒汙穢
不要提沉默帶笑玫瑰
帶刺回禮隻信任防衛
怎麼冷酷卻仍然美麗
得不到的從來矜貴
身處劣勢如何不攻心計
流露敬畏試探你的法規
即使惡夢卻仍然綺麗甘心墊底
襯你的高貴一撮玫瑰無疑
心的喪禮前事作廢當愛
已經流逝下一世…”
“在這裏唱歌並沒有用,林九夏,並不是隻有用這樣的方式才能寄托思念的。”
身後傳來一個聲音,驚猛的我轉過頭,在這片荒涼的地方,後麵突然冒出來一個人,真是要嚇死人了。
樹幹上靠著一個人,那是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人。路遙安。
穿著一絲不苟的西裝,無框眼鏡遮住了那妖孽的眼睛,那雙眼睛的主人此刻冷冷的瞪著我,可是我不怕,真的。
站起來身體,揉了揉發麻的小腿,抹掉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的眼淚,淡然的看著麵前這個不知道哪來那麼多怒氣的男人。
旁邊我那隻可愛的小貓發出警惕的一聲吼叫,盯著麵前的這個陌生男人。
和他對視了很久,不知道他到底來這裏是為了什麼,可是我真的疲憊了,招架不住那麼多讓我避之不及的人。
抬眸看了一眼渾身冰冷氣場的男人,張嘴嘲諷“路遙安,你未免管的太寬。”說完懶得看他什麼反應,從他身邊快步走過。
快步走了很長時間,後麵那隻我可愛的貓暴躁的圍著我吼叫,不明白它到底要幹什麼,無語的蹲下。剛想開口訓一訓這隻高傲的小貓的時候,從胸腔發出的悶痛差點讓我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