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盜墓發財,有人盜墓活命。
我大伯和我說,在1965年的秋天,一場致命的威脅籠罩了我爺爺所居住的村子,那同樣也是我的老家——周家關村。
這場威脅真真實實得引發了數起人命,盡管我大伯也是聽他父親說起的,聽他的語氣可以我可以確定那是真實的事情,而這一場威脅則是因為一個人而結束,那個人成為村子的好人。
因為工作的不順我決定裸辭回老家看看,我已經三四年沒有回老家了,夢中家鄉的每一處花花草草都在呼喊我,我知道我是時候該回去看看了。
我有個習慣,那就是回到村子之後第一件事並不是回家,而是去我家祖墳,不管回去的時候多晚我都要去看看祖墳,看看那些已經遠離我卻依舊支撐著我的先人,我的爺爺奶奶在裏麵,甚至爸爸爸爸媽媽也在裏麵,所以我要去看他們。
當我到達祖墳的時候月亮已經升了上來,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十一二點的深夜了,我並不會感覺到恐懼,因為我正在“回家”。
我家的祖墳在一處荒廢莊稼地裏,在我上次回來的時候祖墳還沒有墓碑,就是光禿禿的墳堆,可這一次在墳堆前立起了墓碑地,上麵刻著去了地下的人的名諱。
我的目光掃了一遍,我看到了我的家人,心中泛起酸楚的滋味,但想了想也就那麼回事,人死無非就是我在外麵他們在家裏,現在我回來了,他們則是去了另外一個“城市”。
等我祭拜完之後,我注意到了一個名字,這個名字我聽家裏人說過,是我爺爺的兄弟的兒子,比我爸爸小,是我的叔叔。我之所以注意到他是因為他的名字下麵沒有名字了,也就是說明他絕後了。
他叫林尋,我沒有和他見過麵,但是聽我家裏人說他不是個好東西,隻有一兩個人說他是個好人,具體是如何我爺捉摸不透,不過我大伯和我說過,這個點叔叔有一個遭人嫌棄得身份,這也就是他沒有後代的原因,他是一個盜墓賊。
一片暗淡無光的山野中,林尋看著不遠處出現的陰影,心中的恐懼油然而生,那個陰影朝著他走過來了,萬萬沒想到出現在視線內的竟然是一隻羊,又看了一眼,那真的是羊嗎?
出現在林尋視線內的是一隻高達兩米,長著一對羊角,看似是羊卻站的筆直站的像是個人一樣的活物。它的嘴角處掛著一串肉,血還在從嘴角溢出來,能夠看出這是它剛吃完的食物。
又往它身後看了一眼,一具人的屍體被撕裂的四分五裂,若不是那一顆被啃的滿是瘡痍的人頭,還真看不出來是個人的屍體。
“你是羊?還是人?你是在吃人?羊吃人…”林尋不由得後退幾步,嘴裏低聲的呢喃,倒不是和眼前的羊說話,而是在前不久他遇到了一個算命先生,他是陷入在回憶裏了。
“他說的是真的?我命真的要竭…”
林尋十二歲的時候遇到過一件事情,那年夏天的時候村裏的人都會在晚上上山抓點野雞野兔賣錢掙點生活費,林尋也會跟著去,幾次下來他也就有了這個習慣,開始自己一個人單獨行動了。
晚上的夜色不算算太黑,月光撒在山上的每個角落,忽而黯淡忽而明亮,林尋則是靠著月光緩緩前進,白天的時候他記住了野雞巢穴的位置,到了晚上隻要悄咪咪的靠近大概率是能抓到一窩野雞,村裏人是這麼叫他的。
可等到走到半山腰的時候月亮突然消失了,消失的很是突然,讓人猝不及防,林尋愣在原地一動不動,沒有了月亮他看不到任何東西,眼前就是一片黑暗。
沒過一會兒,在距離他不遠處的地方亮了起來,那是一道手電筒發射出來的光束,仔細一看不止一道,大約有七八道。林尋感覺到了一絲希望,人就在不遠處,自己也多了一些安全感,這種時候出現什麼都沒出現人更讓人踏實了,哪怕是一個聲音,一個影子,都比那捉摸不定的東西好。
林尋借著一閃一閃的燈光小心前進,很快就看到拿著手電筒的是七個人,他們的背影就距離林尋十幾米,卻給林尋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同時還有一種莫名的吸引感。
都說最近村子裏最近鬧盜墓賊,一到了晚上就會有人看到成片的盜墓賊舉著手電筒在山上行動。盡管現在盜墓管控得很嚴重,可偏僻鄉村遠裏盜墓事件還是頻繁發生,光明正大的打手電筒可見盜墓賊的囂張程度。
林尋知道這些人一定不是村子裏的人,畢竟他們是來抓野雞的,不會有這麼大的陣仗。尋常人更不會在三更半夜來山裏,這夥人大概率是盜墓賊。
可林尋對這夥在自己前麵的盜墓賊並不害怕,他甚至感覺到自己和這些人會合得來,他不懂李春叔為什麼用盜墓賊來嚇自己,這明明是一件很特別的人在做很特別的事情。
“你是誰家的小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七個人已經包圍了林尋,手電筒的強光照射在林尋臉上。
“我想跟你們一起走。”林尋說道。
“回家可(去)吧,你家裏人在等你回家。”七個人中有人扔下一個手電筒,用地道的陝北話提醒了一句,帶著其他人很快就離開了。
“可是我也沒事啊,我不能和你們一起…”林尋話說到一半,卻注意到另外一個男人正在冷冷的看著自己。
“你想要怎樣的命運?”
男人終於開了口,這一句話讓林尋感覺到一絲激動,這是他,是他們和自己說話的開始。
“我想和你們一樣,有著傳奇的人生命運。”林尋回道。
說完這話,林尋就有些後悔了,他從七人臉上看到了不屑,自己說的話在他們眼裏就像是非常的誇大其詞一樣,是不可能實現的一樣,等林尋還想說些什麼話彌補自己的底氣時,那七個人已經消失在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