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有兩封。一封是賈赦和賈政的父親賈代善寫的,是給賈母的休書,但落款的日期標的卻是在幾天前。

原來早在賈代善活著的時候,就看清了自己妻子的真麵目。看著自己的庶子一個接一個的死去,賈代善唯恐在自己死後,妻子為了掌控權利做出什麼更可怕的事情,就秘密寫下了這封休書。隻是畢竟多年夫妻,又顧及到兩個嫡子,最後賈代善並沒有把休書給賈母,而是給了一直養在當時的老太太,賈代善母親身邊的賈赦。信裏寫明了,在自己死後讓賈赦保管這封休書,如果賈母做了什麼嚴重的危害到賈家的事情,必要的時候,賈赦可以在休書上落下日期,代父休母!

賈代善在信中表示,知道他這麼做事會陷賈赦於忤逆不孝,可為了賈家,他實在是沒別的辦法了。畢竟他死之後,這賈家還有幾人清醒,又有誰可托付?除了自己的兒子賈赦,他實在是找不到可信之人了,所以他希望這封信永遠派不上用場。隻是沒想到,如今這信還是被翻了出來。

而另一封是賈赦寫的。上麵記錄了賈母這些年來做的事害的人,一裝裝一件件全是讓賈家顏麵無光,動搖家本的。其中有賈璉生母張氏的死,有自己兄弟反目的真相,有吞沒了林如海百萬家產的事情,甚至連賈敏的死,賈母也摻了一手!而最後一些信紙上,寫的是賈母主持的分家一事。賈赦在信裏充分表示了作為兒子對自己母親所作所為的失望卻又無可奈何,又表示自己實在不孝,但還是希望分家之後,母親能以大局為重,好自為之。

玄知遠翻了翻匣子裏的其他東西,賬本、當票、名單,全都是賈家作奸犯科的證據。

歎息一聲,玄知遇看著賈母搖了搖頭。休書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實在是一個和威脅到性命一樣的存在。即使狠毒如賈母,麵對丈夫的休書也隻有認命的分。隻是,自作孽不可活,她現在這樣又怪的了誰?!

同一時間,薛家也接到了抄家的旨意。和其他驚慌失措的薛家人不同,薛姨媽安撫著癡癡傻傻的薛蟠,從一開始就安分的過分。即使欽差宣讀了抄家的聖旨,也隻是安靜的接旨,好像抄的不是薛家似得。

其實薛姨媽隻是早就抱了必死的決心。早在忠義王派人來告知宮裏的事的時候,薛姨媽就做好了被抄家的打算。抄沒家產,皇商的身份被剝奪,所有人入獄等候處置……她唯一慶幸的,就是把薛家唯一還可用的男丁薛蝌送走了。總算,到最後保住了薛家的血脈。

平靜的薛姨媽又怎麼會想到,此時的忠義王府早已被皇上派的人控製住了。薛蝌的處境,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般好。

而付家,此時的情形和賈家差不多。要說最大的不同,就是在聖旨下達的那一刻,付家大老爺抱著瑾妃母親的靈位大喊了一聲:孽緣!

皇宮裏,接到被賜死旨意的瑾妃仰頭大笑,奔跑著衝開阻攔她的宮人,一頭撞在了自己宮裏的宮柱上。在閉眼之前,口中喃喃的說著什麼,有離得近的宮人聽得清楚,她說的隻有兩個字:孽緣!

付家兩代人的故事我們無從得知,賈元春現在的境況也不比瑾妃好多少。

賈元春捧著手裏的聖旨,跌坐在地上,瘋狂的樣子讓身邊的王夫人都蜷縮起身體瑟瑟發抖。她在這鳳藻宮裏被幽閉似得關了三天,到了第三天,沒等來皇上,卻等來了賜死的旨意!原來皇帝早就知道了沁心香的事情!原來自己一直以來都隻是一個在唱獨角戲的小醜!什麼獨寵、什麼尊崇,都是假的!假的!她怎麼甘心?!她怎麼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