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出殯的場麵不可謂不大。俗話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賈珍對這個和自己偷情的兒媳婦的死可謂是傷心欲絕,對她的葬禮自然是費盡了心思,任意揮霍,極盡奢華。別的不說,隻說各色執事陳設,接連一帶就擺了有三四裏遠。
寧府出殯的隊伍浩浩蕩蕩,三爺坐在隊伍末尾的馬車裏,整個人正昏昏欲睡,馬車卻停了下來。北靜王來路祭了,三爺不得已下了馬車。北靜王召了賈寶玉過去說話,其他人就隻能站在原地等著。三爺病怏怏的靠著順安,無聊的觀察起了北靜王。麵如美玉,目似明星,不得不說,但凡權貴世家,就算祖先再怎麼歪瓜裂棗,經過幾代的基因優化,最後出來的都不會差到哪裏去......三爺正在對北靜王和賈寶玉的容貌進行比較,就聽得有嗒嗒的馬蹄聲由遠而近。寧國府今日出殯,滿城皆知,怎麼會有人在此時此地縱馬?賈珍剛要派人去詢問,就見兩個身著戎裝的將士騎馬而來,待看清來人的服飾,一行人連同北靜王瞬間安靜了,個個都擺出了自己最為恭敬地姿態。兩人並未下馬,隻在距離送殯隊伍大約五十米處就拉了馬,對著送殯隊伍大聲喊話:“禦宸王聖駕回京,前方隊伍讓路!”眾人皆是震驚:禦宸王!對大慶人來說,這三個字比聖旨還聖旨,是絕對權利的象征。可,各大世家甚至皇上都沒有收到禦宸王回京的消息啊!“咳咳......”“病弱”的三爺咳嗽了兩聲,不是說微服回京嗎?這麼大的陣仗又是怎麼回事?
北靜王算是一群人中身份最高的,在兩人麵前也不敢放肆。在兩人麵前自報了名號,“小王水溶,禦宸王聖駕回京,不知是否派人告知聖上前來迎駕?”“不必,陛下已派人通知聖上,在宮門迎駕即可!請北靜王知會前方隊伍讓路!”兩人仍未下馬,隻是在馬上對水溶握拳行了禮。
賈府權大勢大,可跟禦宸王比起來那就是個渣!此時,賈政、賈珍等人早已嚇軟了腿。雖說不知者不怪,但阻攔聖駕,罪同欺君!更何況他們還是送殯的隊伍!現在已經臨近城門,撤回府裏顯然是來不及了,隻能讓整個送殯隊伍一分為二,站在兩邊空出中間的道路。北靜王等人麵色坦然,賈府眾人卻心亂如麻。直至半個時辰後,才有浩浩蕩蕩的隊伍漸漸出現在城門。隻見華蓋如雲,純黑色的龍攆莊重威嚴,在十二匹身無雜色的黑色寶馬的拉動下緩緩駛近。隊伍在進入城門後停下,有太監騎馬進前通報:“禦宸王聖駕駕到,眾人跪拜……”話音剛落,北靜王、賈府眾人、前來送祭的各世家子弟呼啦啦的跪倒一片。三爺可沒有給人下跪的習慣,所以隻撂了長衫蓋住腿,蹲在地上。反正所有人都低著頭呢。等三爺蹲的腿都麻了,才有太監叫起。”陛下有旨!“剛站起來的眾人又呼啦啦的重新跪下,三爺蹲在地上偷偷捶腿,心中咬牙,有旨你妹!“陛下召見工部賈大人之子賈環!“眾人心中疑惑,賈府的人卻都瞪大了雙眼,召見病秧子?!且不說眾人如何,賈環跟著宣旨的太監去見禦宸王,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等進了龍攆……整個人都不好了!
刀削的臉龐棱角分明,劍眉直插入鬢,鳳目寒光犀利,直挺的鼻子下麵薄唇微抿,黑鍛似的長發被低調奢華的墨玉冠束在腦後,讓人完全看不出眼前的人是一個百年老妖怪。低沉的聲音惑人心智,說出的話卻讓三爺想去shi一shi!“好久不見,天道傾世!“
三爺看著以手支頭,身著玄黑龍袍斜倚在龍座上的男人,麵無表情,腦海中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隻有一句話在腦海中回蕩:規則!你妹!召見?你妹!(#‵o′)/!!!三爺覺得自己真是個笨蛋!玄易!弦意!五十弦的意念!人們常說天道規則,天道不用說了。所謂規則,正是由天道的意念衍生出來的法則!是與天道同級別的存在!不要以為這兩個詞經常放在一起念,天道和規則的關係就很好。天道五十,衍生規則隻一!而這唯一的規則與五十個天道的關係也是有好有壞的。很不幸的,三爺和這位的關係,可以用萬年死對頭來形容(三爺自以為的),更不幸的,三爺打不過他!
打是打不過了。跑的話,趙姨娘要怎麼辦?自己在凡人中的身份是賈府的庶子,對方卻是皇帝見了都要下跪的禦宸王:自己手裏掌控著大慶的半壁天下,可整個大慶都是他的……三爺拉著一匹草泥馬在腦子裏遛了一圈,然後……心髒跟著腦子一起碎了……
賈環臉上的表情一會兒惱怒,一會兒沮喪,一會兒又變成了咬牙切齒……玄易看著他在那兒“變臉“,心中覺得有趣的緊,”到這個時候還能發呆出神,朕該誇你處變不驚嗎?“玄易嘴裏說著調侃的話,眼睛裏卻是濃得化不開的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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