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湊上前,親切地叫著“媽”,她還是一動不動的。我隻得耐著性子湊到她跟前,仔細一看,我嚇了一跳隻見她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嘴巴也張著,臉色好像覆蓋著一層灰一般,蠟黃而又暗沉。
莫不是……
我急忙將手湊到她的鼻子下邊她似乎沒有呼吸了。我不敢再看她駭人的樣子,慌裏慌張跑到窗邊,急忙撥打“120”。接著又給老公打去電話,告訴他我剛剛看到的情形。
老公一聽,電話裏就發出了哽咽的聲音,告訴我馬上回來。
不一會兒,救護車和殯儀館的車就呼嘯而來,那聲音當時格外刺耳。
經過檢查,醫護人員告訴我,不用搶救了,婆婆的瞳孔已經散了,心跳和呼吸全部停止,人已經走了至少兩個小時了。
老公這時也打車趕了回來。得知婆婆剛剛去世的消息,他淚流滿麵地撲到婆婆膝前,跪在地上,他盡力想將婆婆的眼睛和嘴巴合上,卻怎麼也做不到。隻得痛哭流涕地懇求工作人員幫忙。
那時我看到他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突然覺得他很可憐。
他問我是否發現婆婆的遺囑,我搖了搖頭,對於婆婆的突然離世,我沒有心理準備,盡管平時不想見到她,但當她真正孤單地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我卻莫名地傷心。
救護車直接開走了,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將婆婆的屍體裝進黃色的裹屍袋,抬上了車……
婆婆的去世,對於老公和他姐姐一家雖然痛苦,但他們想到婆婆沒有經過長期病痛折磨,也算是一種修行,因此並未太過悲傷。一周以後,生活便基本回歸了平靜。
接下來我們需要麵對的是婆婆名下房產由誰繼承的問題。姐姐的態度是,將婆婆居住的一居室留給我們住,我和老公買的那套寫著她名字的兩居室給她,她再給我們“補償”三萬,也就是說不用還之前的欠款了。
我難以接受,特別是想到婆婆去世時可怕的樣子一直縈繞在我的腦海,那個房子我無論如何也不敢進去住。於是和姐姐商量,暫時還住在“她的”房子裏,待婆婆的房子賣掉再搬遷。
姐姐同意我們再住一年。
一切終於塵埃落定。
婆婆去世後,老公沒有再去和李芸“打球”,我看得出來,他應該很後悔那個周末沒有陪婆婆在一起,為她送終。
不過他對我的態度卻漸漸發生了改變。兒子中考完,我們一家終於第一次去北京旅遊了七天。我們去水立方遊泳,去歡樂穀玩激流勇進,那幾天也是兒子出生後最開心的日子。他冷不丁告訴我,這是他覺得最幸福的日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