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泰羅與金古橋決鬥之前三小時,地球防衛軍各戰隊隊員聚會的同時,南美的地球防衛軍的防禦會議正陷入困境,從仙台來東京旅行的中國留學生楚晚輝還沒有遇見古怪青年弦野,一輛灰色的路虎攬勝正疾馳在通往東京市中心的高速公路上,它的速度已經遠遠超過了限速,地上的灰塵被掛過的勁風帶了起來,在車後形成各種形狀的運動軌跡。
駕駛座上坐著的是,一個帶著墨鏡剃著光頭的年輕黑人男子,一身黑色西服被撐得鼓鼓的,隨時會爆開一般。而在後排的,則是一個同樣穿著黑色西服帶著墨鏡的金發青年,和一個身著深色和服,大約四十多歲的長者。
穿著黑色西服帶著墨鏡的一黑一白兩個年輕人第一眼看上去,會讓人想起電影“黑衣人”,事實上,雖然帶著墨鏡看不清兩人的長相,從緊抿的嘴唇仍能想象出二人那緊鎖的眉頭。倒是那個和服長者,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半闔著眼,懶洋洋地看著車窗外,急速後撤的風景。長者的頭發斑白,留著濃密的髭須,雙手交錯握肘藏在寬大的袖子裏,眼角裏流露出的卻並不是滄桑,更多的,卻是好奇,甚至是孩子般的頑皮——所以他的實際年齡應該比看上去要年輕一些。
坐在他旁邊的金發青年,卻是如臨大敵,盡管車內已經打開了空調,依舊能清楚地從他的兩鬢處,慢慢地凝出了細小汗珠,如果摘下他的墨鏡,就能發現,這家夥,一直在不動聲色地斜著眼,充滿警惕地監視著長者的一舉一動。
“我說——”長者忽然開了口,聲音並不大,卻把在前座開車的黑人和一邊如臨大敵的白人嚇了一跳,兩人同時打了個激靈,黑人調整了下車內後視鏡,好像是打算通過後視鏡觀察長者,白人的反應更強烈,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狗一般,索性轉過了身子正對著老人。
“啊……”似乎意識到了氣氛異樣的長者有些尷尬地擺了擺手,“哎呀,連話都不讓人說了啊,這樣下去,都要把老朽憋死了……”
金發青年咽了下口水,掩飾著心中的緊張,努力裝出很有禮貌的樣子,應道:“請您不要生氣,我們也隻是按照會長的安排行事,為了安全無誤地把您送到目的地,我們也隻能如此,您要知道當時出發的時候,您也是答應了會長的……”
“好了好了,難得的好心情都讓你們攪和了……”似乎確實是覺得理虧的是自己這一邊,長者聳了聳肩,繼續說道,“你們也別太緊張,身處時速一百多碼的車內的我,難道還能在兩位身懷絕技的高手眼皮底下,從這條高速公路上跑了不成?”
這時,開車的黑人卻忍不住了,用生疏的日語應道:“您這樣說,讓不明內情的人聽了,可是會把我和拉爾夫當成綁匪而不是保鏢哦!”
黑人最後的“哦”字拖音拖得十分長,讓長者也不禁莞爾,但當他和死板的金發青年拉爾夫對視一眼後,便又興味索然地轉過頭去看窗外的風景,嘴裏小聲嘀咕著:“有你們這麼過分的保鏢麼,混蛋……”
拉爾夫似乎是經過特別訓練的高手,就算是聽力也異於常人,長者的不滿當然沒有逃過他的耳朵,不過他並不以為意,而是微微一笑,輕輕拍了拍前座黑人的肩膀,說道:“裏克,別怕罰款,最好再開快一點。”
裏克嘿嘿一笑,將油門狠狠踩了下去,將車速徹徹底底地飆了起來。
“這樣就不能好好看風景了啊……”窗外已不是過去的模樣,老舊的工廠與農田變為了一棟棟道高樓,長者的食指在車窗玻璃上輕輕地點觸著,指尖與彷佛是另一個世界的景象重合,慢慢地滑動著,他想起了正值風華正茂的他和孩子們在河浜邊放風箏,玩相撲,露宿野營,吃年糕的日子,沉溺於回想中的他,嘴角微微揚起,一絲淺淺的微笑在不知不覺間泛過。
“嗯?”當汽車正要駛入一個彎道時,長者忽然看到彎道的另一頭,一輛白色的本田正靠著路邊停著,車子前部的引擎蓋高高翻起,車前車後各站著一個人。
“裏克,他們似乎遇到麻煩了,”長者說道,“靠邊停一下吧,看看能不能幫到他們。”
“可是……”裏克撓撓了頭,就像是在抓他那根本不存在的頭發,“會長的意思是……”
“你還是覺得我會就這麼逃走嗎?綁匪先生?”拋下有些難堪的裏克,長者板起了臉,又對著拉爾夫半帶威脅地說道,“你應該知道當老朽想要做什麼的時候,可是什麼都攔不住老朽的……”
拉爾夫聞言這才緊張地看到長者抓著門把的手:“我的天哪,裏克,照他說的做,我的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