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隻給了五日的假,賈史氏不見自己,賈瀾也樂得輕鬆,歇了兩日之後,剩下的日子每日看看書,跟張氏學學管家,陪她說說話,日子過得也還舒服。
“你大嫂有沒有在你跟前說過我?”再送賈瀾進宮的時候,賈赦先是在街上轉了轉,又道有家酒樓的鴨子做得好,非要帶賈瀾去嚐嚐,賈瀾看他的行為不大正常,便知他心中有事,也就順著他的意跟著他走。
賈瀾看賈赦不僅要了包間,還給自己點了一大桌子的菜,心中就更是好奇了,她跟賈赦親近,雖有刻意討好之意,可賈赦這個哥哥做的確實不差,賈代善將接送自己的事情交給了他,他便一次都沒有拉著,如今賈赦開了口,賈瀾也不扭捏,直接道:“大嫂嫂說過大哥哥好些話,大哥哥要聽什麼?”
“你大嫂這不是快過生辰了,有沒有特別想要的東西?”賈赦也不知道問什麼好,可他就是相對張氏更好一點兒,於是換了個話題。
賈瀾皺眉想了一會兒,張氏生辰在三月,於是詫異道:“哥哥許是記差了,大嫂生辰是三月初八,十二月二十六是我的生辰,莫不是記混了?”
“額!”賈赦聞言有些愣神,他倒是沒怎麼記得賈瀾的生辰,不過賈瀾一提,他也想起來清姑姑是正月裏沒了的,所以頓了頓,然後道:“妹妹生辰,想要什麼?”
“大嫂嫂已經把生辰禮給我了,我什麼都不要。大哥哥今日到底想跟我說什麼?”賈赦平日裏也老給賈瀾塞銀子,賈瀾確實沒什麼想要的便問。
賈赦有些煩躁的喝口酒,然後示意賈瀾將身邊的人大發去隔壁的包間,然後這才對賈瀾問:“你大嫂近來管家有些累,你二嫂又不是個好的,我就想讓她高興高興,你知道她喜歡什麼麼?”
賈瀾看著賈赦有些羞惱的神色,心中一歎,賈赦之於張氏確實很不錯,她不由自主的想起邢夫人的事情,顯然兩者不能相提並論,因為張氏,這輩子她並不想讓邢夫人再出現,想讓張氏過得更好,於是頓了頓,這才道:“我說了大哥哥可不許生氣?”
“不氣,不氣!”賈赦聞言趕緊道。
賈瀾沉默了片刻,然後道:“有些話說了大哥哥也別嫌我不講規矩,我也隻在大哥哥跟前說這些,除了這個門便也再也不會說了。我年紀雖小,但是到底也是女孩子,但凡女子總有一個願望,那就是希望未來的夫君是真心愛護自己疼愛自己的。大嫂曾經就給我說過,她說她很高興大哥哥隻讓她為大哥哥生了瑚兒,可是我也知道素日裏大哥哥跟那些通房丫頭胡鬧的時候,大嫂其實並不高興,可又怕說出來大哥哥覺得她是妒婦。可若心中沒有大哥哥,大嫂怎麼會難受?”
賈赦一頓,自己的女人確實不少,早先新婚的時候太太送的他都給打發了,後來又跟張府有五年之約,又在孝期,他也就不大近那些丫頭,但這大半年,太太送的,外頭人送的,自己爬床的……張氏身子有些弱,他不想太累到她,所以是挑了顏色好的受用了。可這些女人他沒一個放在心上,有對張氏不敬的他也不會客氣,但若是張氏為此傷心,賈赦心中就有些不好受。他每日沒什麼事,出去跟有人探討金石之道,便是去外麵淘淘小物件,漲漲眼力,身上掛著虛職,不耐也不用去做什麼,他不喜習武跟不喜讀書,若是沒有美酒跟女人,他的日子實在是無趣。
“大哥哥問我大嫂子喜歡什麼?其實大哥哥也知道,大嫂子就喜歡大哥哥,便是大哥哥什麼多不做,多陪陪她便足夠了。未必要談詩論詞,大哥哥其實說什麼大嫂子心中都是高興的。”賈瀾心道過猶不及,這些話若非賈赦問她,她甚至不想說,不過賈赦既然問了,她就希望張氏能過的好一些,不為其他,著實因為張氏是個好女人。而且他也不想賈赦成為那個隻是安富尊榮,一味玩樂,不務正業,過著紙醉金迷對什麼都不上心沒有擔當之人。況且有張氏在,以她的聰慧,還有她管家的能力,賈赦必然不會淪落至那個地步,賈家也未必會淪落抄家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