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雅菲,你不用一口一個誌北的提醒我你還戀著你家小竹馬的事實。你們那個相愛不能相守的苦戀打從上輩子的時候我就耳熟能詳了,不勞你這麼時時刻刻的提點著。我上輩子不介意,這輩子也更加的不會在乎。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上輩子你們那號稱是兩小無猜的感情終結於一個錢字,這輩子你們兩家的條件都有所改善,那麼你們的感情又會在哪裏擱淺呢?”李文龍抬起頭恨恨的盯著雅菲,桃花眼中怒火欲燃,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如果眼光可以殺人,雅菲相信此刻自己應該已經屍骨無存了。感受到那陰鶩的眼光如有實質的落在身上,坐在熱炕頭上的雅菲都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悄悄的把身子又往炕裏挪了挪,似乎離李文龍這個危險源遠一點兒,她心裏的恐懼也能減輕一點兒似的。可是這樣的招數顯然抑製不了那種曾經深入骨髓的恐懼,眼前不斷回放過前世那些動輒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畫麵。

看著雅菲對自己避如虎狼,滿臉恐懼防備的模樣,李文龍眼中欲燃的怒火又轉成了深深的懊惱無奈,顯然也是想起了之前自己的暴脾氣給雅菲帶來了怎樣的痛和傷害。

真是的,明明就是抱著和解的心情來的,怎麼又把事情弄得這麼糟?都怪自己這暴躁衝動的壞毛病,一聽到雅菲那親親熱熱的‘誌北’倆字兒就怒火中燒了。也怪雅菲,明明他才是那個陪她度過九年寒冬酷夏的正牌丈夫!她卻避他如虎狼、恨不得此生都不再有一點一滴的接觸,心心念念的隻想著那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賀誌北。這要是擱以前的話,他早就大巴掌糊過去讓她清醒的意識到自己身邊睡得到底是誰了。

隻是下一刻眼前又立即顯現出雅菲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卻星眸閃爍目光中點點都是不屑的樣子。就是那副不屈不屑的樣子更加刺激得他發狂,於是下手越來越重她眼裏的不屑也就越來越濃。直到她徹底忍受不了那非人般的淩虐,趁夜出逃。然後自己星夜追趕,兩人大打出手,她為了推開他跌落冰窟葬生在那冰冷的江水裏……

欲燃的怒火在想起雅菲曾不惜自己跌落冰窟也要護他周全的時候悄然熄滅,轉而變成點點的心疼和不舍,更衍生出許許多多的無力。這個腦子一根筋的傻女人,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隻是為了換他一個兩清。除了示弱之外,現在又有什麼辦法讓她改變既定的想法?

“雅菲,你也知道我這脾氣臭還愛動手,以前沒少讓你受委屈,可是這些說白了也都是上輩子的事兒了。那些個陳芝麻爛穀子的舊賬,咱就把它當成是舊洋黃曆翻過那篇兒去吧啊!以後我肯定改了我這沾火就著的臭脾氣,咱們重新開始成不?就算是一番相處下來發現我們其實不適合做夫妻,咋也能做個朋友不是!”桃花眼灼灼的看著雅菲,滿眼的期待祈求。前世今生從來沒試過啥是服軟兒的李文龍,第一次露出了近乎於卑微的祈求。

用自己沒有打針的左手反複的擦了擦眼睛,雅菲才終於確定眼前發生的這一切都不是幻覺。隻是這小子受啥刺激了?怎麼萬事以自我為中心,大男子主義思想至上李文龍在跟她道歉?!!那個一直標榜他就是準則,他一言一行對的是對的,錯的也是對的超級大沙豬在向自己求和?說實話要不是九年的夫妻生活讓雅菲對於這個男人太過於熟悉,她保不齊還得以為這個李文龍其實是被鬼上身了。實在是雅菲打從上輩子起就隻看著別人對他點頭哈腰、萬般附和,卻沒見他跟誰賠過不是。

這其中的反差實在是太大,大到雅菲都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就好像是一道許多大人都百思不得其解的超級難題,卻突然間被一個路還走不利索的小毛孩子給解了一樣的詭異反常。讓雅菲有一種事出反常必有妖的感覺,明明是她一心想要的結果真的發生了怎麼也不敢輕易的相信。

“你能這樣想就最好了,那些個七百年穀八百年糠的陳芝麻爛穀子是該忘記了。做人還是應該珍惜當下不是嗎?好不容易能有這樣美好的青蔥歲月,我們應該把精力放在學業上、努力活出屬於自己的精彩才是。”那些不愉快的過往,就當是一場噩夢,就算再怎麼的心有餘悸醒來了也就過去了。

看著雅菲像是個小學究似的樣子,李文龍心裏禁不住一陣好笑。屬於自己的精彩嗎?傻丫頭,打從西江沿兒上那奮不顧身的一推,屬於李文龍的精彩就注定了隻有曹雅菲啊!要是你真的和賀誌北跑了,我這還哪兒來的精彩可言?不過他心裏雖是如是想,可是麵上卻是不表露出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