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大亮之時,宋溪被腦中那道熟悉的電子音叫醒。
睡眼朦朧地睜開眼睛,目光所及是一個風格完全不同於她所住客房的裝潢。
這個有些陌生的房間是陸臨晏的臥室,她身下躺著的是屬於陸臨晏的床。
那雙在睡夢中也不忘牢牢纏在她腰上的手臂也是那個男人的。
這不合乎常理的一切都在提醒著她,她昨夜與他發生了怎樣荒唐的一幕。
清楚意識到這一點的宋溪頭疼了起來,無法繼續自欺欺人。
她不知道事情最後怎麼演變成了這般模樣,她昨晚明明是去和他告別來著?
是因為窗外夜色太美嗎?還是這個男人脆弱易碎的樣子太能降低她的心理防線?亦或是,她為色所迷?
現在想來,那一刻的心動絲毫做不得假。
懊惱與心虛充斥著整個大腦,但不論如何,她都是要按照原計劃離開的。
她不可能被不確定的事情幹擾她的計劃,打亂她的安排。
最後,宋溪就像個不負責任的膽小鬼一樣逃了。
等陸臨晏醒來的時候,隻餘身側涼了的床鋪和一室寂寥。
倉皇跑進她一直住著的客房,已是人去樓空。
陸臨晏不敢置信地又檢查了每一個房間,慌張淩亂的腳步遍布了每一層樓,每一寸地方。
臉上的表情終於從失望變成了麵如死灰。
無力地跌坐在宋溪房間的床上,陸臨晏完全不明白,她怎麼能在和自己做了最親密的事之後一走了之?
既然她執意要走,那昨晚發生的事情又算什麼?
腦子裏像是有兩隻無形的大手在拉扯著他。
他一麵想著她或許是有苦衷的,正如他遇到她的那天。她慌亂之中隻能攔下他車的樣子。
另一麵又想著她令人發指的行徑,陸臨晏不得不懷疑,她就是想白嫖。
兩種情緒在不斷拉扯著他,擾得他心煩意亂。
但就算如此,他還是惱她多一些,就算怒火侵蝕了他的大腦。
在腦中演練了無數次再見她之後要怎麼跟她算賬的小劇場。他還是對她恨不起來。
最終,陸臨晏成功說服了自己,她肯定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吧!
但不論事情的真相如何,也改變不了陸臨晏被一個女人拋棄了的事實。
*
陸臨晏被女人拋棄的事情在朋友間都傳遍了。
當然,這並不是他主動告知的。就算是朋友,哪個男人又會分享自己被個女人拋棄的事情。還是以那樣的方式?
不知道的,該懷疑他不行了。
朋友們之所以會知道,完全是因為陸臨晏這段時間太喪了。
整個人頹得要命,聚會也不來了,怎麼約也約不出來了。雖說他前一段時間就很難約出來。
但現在他接電話時那生無可戀的語氣,就差直接跟人宣布——老子心情不好了。
實在好奇的幾個朋友約著一起去陸臨晏家探望(看熱鬧)。
見到了渾身上下都寫滿“喪”字,憔悴又失意的兄弟。
哥們兒這樣子很眼熟啊!某個剛從失戀中走出來不久的人很容易就看出了陸臨晏反常的原因。
恰好去探望陸臨晏的人裏有一個是那天在酒吧見過宋溪的人。
與兄弟對視一眼,心領神會地問陸臨晏。
“你那個姓宋的女朋友呢?”
一問,陸臨晏情緒又崩潰了。
問他話的人懂了。
得嘞!他兄弟百分百失戀了!看他這樣子,肯定是被人家拋棄的。
於是,陸臨晏被女人拋棄的事情就這麼在朋友間傳開了。
對那個拋棄了陸大少,還讓他念念不忘,容不得別人說她一句壞話的女人,朋友們那是既好奇又敬仰。
少數幾個見過宋溪的人倒是能說兩句,但也就見過那一次。
話都沒說上一句,了解就更談不上了。
宋溪就這麼成了陸臨晏圈子裏頭一號無緣得見卻讓大家好奇得不得了的神秘人物。
沈璟終於在大家耳中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距離陸臨晏失戀已經快大半年的時間了。
半年的時間,足夠陸臨晏療好情傷,重新變回以前那個陽光開朗的大男孩。
雖然提起宋溪的名字還是會咬牙切齒,但已經不像最初的那會兒到了連她的名字都聽不得的地步。
沈璟懷疑自己聽錯了,“你們說,那個女人叫什麼名字,宋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