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瑤眸光微動，藥碗端到了口邊準備喝下去時，動作突然停了下來。
在蘭芝忐忑的目光中把那碗加了料的安胎藥擱在了桌麵上。
沉聲道:“你們都退下吧！”
“蘭芝留下。”出聲叫住了福了福身也準備一同退下的蘭芝。
伺候的宮女們全部退了出去，知道她有話要跟蘭芝講，還帶上了門。
雲瑤冷冽的目光落在桌麵放著的安胎藥上，漫不經心地拿起湯匙攪拌著。
在這安靜得蘭芝近乎能聽到自己的心髒在胸腔裏緊張跳動的詭異氣氛中。
湯匙撞擊瓷器的聲音像黑白無常手裏那根鎖魂的鏈子一般讓她恐懼。
等到蘭芝不安到了極點，確保她的心神被擊潰。
雲瑤這才施恩般掃了她一眼，厲聲開口，“跪下。”
蘭芝來不及擦額角的汗，撲通一聲雙膝重重砸在地板上。
蘭芝不知道自己哪裏露出了破綻？
明明雲妃娘娘剛剛把碗湊到了口邊，準備喝下安胎藥來著。
怎麼突然間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不過，這並不妨礙蘭芝的見風使舵。如今，當然是保命要緊。
“咚咚咚”，不停地磕著頭。“娘娘，娘娘饒命啊！”
“你是臨淄王的人吧？”
原本還存了點僥幸心理的人求饒聲戛然而止。
“安胎藥裏被你加了落胎的東西。”雲瑤肯定道。
蘭芝臉色又是一白。跪著朝前幾步挪動到雲瑤腳邊。
拉著她的裙角為自己申辯。
“娘娘，奴婢知道自己犯了死罪。但這是主子的意思，奴婢隻能照辦。”
昨天夜裏，臨淄王和雲瑤不歡而散之後，覺得與其讓雲瑤因為這件事情和自己鬧得不愉快。
還不如自己暗中下手，這才有了今日這一出。
“主子？”
雲瑤嗤笑道:“既然你一口一個主子地叫著他，那你回他身邊去吧！我這裏用不起你。”
原本以為她會看在自己是臨淄王的人饒自己一命的蘭芝呼吸一滯，差點暈過去。
沒辦好事情，被退回到臨淄王身邊，她焉有命在？留在雲妃娘娘身邊頂多被責罰一頓。
蘭芝還想說什麼，雲瑤一句話堵了回去。
“看在你我主仆一場的份上。我放你出宮。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去吧！”閉上眼不欲跟她再多說什麼。
……
蘭芝離開了，是回到江言風身邊複命還是自謀生路就不是她該操心的事了。
她該操心的事是怎麼避免今天這樣的事再發生？
江言風這個人，除了瘋還很執拗。
一旦他下定決心做一件事情，就不會輕易改變。
不管是明著來，還是用各種不入流的手段，他都要遂了自己的心意。
昨夜她已經強硬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兩人也為著這件事不歡而散。
今天一早，她的碗裏就能被下了落胎藥。
足見這人不僅瘋狂執拗，行動力還很強。
今天她能趕走一個蘭芝，明天就會出現無數個蘭芝。
讓她防不勝防。就算有係統這個外掛能夠提醒她。
但隻有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這麼提心吊膽地過日子終究不是長久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