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曦懷疑自己幻聽了。他剛剛怎麼聽到瑤兒說她有了身孕？
一時間覺得自己是不是魔怔了。
畢竟，昨天他還在思考著要怎麼把人套牢在自己身邊，今天就天降喜事。
而且，“神仙真的可以與凡人生子嗎？”他有些遲疑地問道。
雲瑤表示他的擔心過於多慮了，給了他一個‘放寬心’的眼神，極為坦蕩地解釋。
“這有什麼，天地交泰，陰陽和合本就是順應天道。陰陽相合而萬物生，男女亦是如此。”
“宇宙初開之時，伏羲和女媧兄妹二人為了繁衍人類亦能順應天意結為夫妻。他人可行，何你我不行？”
說完，給了趙曦一個他實在大驚小怪的眼神。
趙曦慢慢被她說服了，不安的心也趨於安定。
回神之後，想起她波瀾不驚的麵上隱隱帶著鄙視的眼神，鬱悶中又帶著些竊喜。
不爭氣地想著，她副樣子還挺鮮活的。巴不得她再鄙視他幾眼才好。
想想自己即將為人父，他現在仍覺得如墜夢中。
笑得格外不值錢，一遍遍不厭其煩地向她求證。
“瑤兒，我不是在做夢吧？你快掐我一把。”
聽著她頗有耐心地說著有多久的身孕了，孩子再過多久就可以出世了的話。
他摸著她已經有了起伏的小腹，仍然思緒混亂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有驚喜有膽怯。
此前，他從未想過他們之間會有孩子這樣的可能性。就連把她留在身邊他都覺得是一種奢望。
月亮終究要回到天上，不屬於這個地方的人是不是終究有一天要離開他，回到來時的地方？
現在，有了血緣的羈絆，她會留下嗎？
原先他不敢問，現在看著依舊是那副淡雅脫俗，冷幽嫻靜，清冷不食人間煙灰火的神女形象。
即使腹中已經有了孩子，麵上也隻是比原本冷若寒霜的樣子多了絲柔和，添了幾分溫柔之色。
他在前一刻生出的幾許自信就這樣被戳破，一時間又有些不確定了。
或許，在她看來這根本就是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不足以動搖她一絲一毫的想法，她該怎樣還是怎樣。
心念電轉間，腦中掠過了許許多多的念頭。
他想到了那些在民間流傳廣泛，在自己兒時看的閑書上會有的神話故事。
在牛郎織女的後續故事裏，織女拋下了牛郎和孩子，最終回到了天上。
被王母的金簪劃出的銀河隔開，隻能在每年七月七鵲橋相會，以解相思。
七仙女下凡和董永在老槐樹下成親，幸福和美的日子沒過多久，就被玉帝派天兵天將捉回了天庭，強行拆散。
三聖母與凡人劉彥昌成親生子，私配凡人觸犯天規，最後被二郎神忍痛鎮壓在華山之下……
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似乎所有仙凡相戀的故事最後都沒有好結果，最終的走向都是被生生分離，妻離子散。
趙曦雙手緊攥，手背青筋暴起，指甲陷進肉裏仍感覺不到痛意。大腦飛速運轉想著辦法。
他從不是個喜歡坐以待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