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天地之間,其猶橐龠乎?虛而不屈,動而愈出。多言數窮,不如守中。”
言語晦澀,台下的學童聽得不懂,滿腦子都是問號。
講台之下,一個皮膚黝黑,紮著長長發髻的男孩問道:
“陳夫子,書本裏寫的是什麼意思?”
陳夫子手撫白須,神色露出幾分追。
“天地不言仁,滋養萬物,不求萬物的回報;聖人不言仁,為百姓做事,不求百姓的回報。”
隨即,陳夫子的臉色黯淡下來。
“但,”
“這些譯文都已作古,是曾經了。”
“現在的天地之下,人如被豢養的牲畜,大不如前。”
“天會吃人,地也噬人。”
幾歲孩童童依舊不能理解夫子口中的世道,畢竟這個小山村中未出現他口中說的恐怖之事,很難想象未見聞的故事。
陳夫子無奈的搖了搖頭,接著道說:
“你們要知道天上一天,人間可是一年,你們才出生幾年,當然未見未聞。”
“等天神下完一局棋,孟婆熬好一鍋粥的時間,也許你們就會看見咯。”
……
陳夫子話音剛落,學堂外傳來少年的叫喊聲。
“夫子,夫子……”
“青繼宮的人來了!”
聽聞少年的話,陳夫子趕緊的推開了木門,眼中的混沌清澈了幾分。
“唉喲!”陳夫子自責又驚喜的歎息。
“到底是上了年紀,這等大好喜事都被我給記模糊了。”
“明台,你快去召集村裏的大孩子們,鴻鵠當去遠方咯。”
陳夫子對麵的少年叫明台,也是陳夫子的學生,整個村裏,由小到大的孩子都是陳夫子的學生。
得到陳夫子的吩咐,明台奔去其他適齡孩子家中挨個通知,這是村裏的大事。
陳夫子收好發黃嚴重的書,難得的給小學童們放了假。他要回家一趟,去通知自己家裏的那個適齡的“大孩子”。
……
村落名為“鎖泉”,住著上千口人。
不多時,位於鎖泉村各處的父輩,祖輩都領著自家孩子前往村中央的祖祠。
祖祠並非是一家之祠,是姓氏家族的集合,供奉著許多老祖宗,它的中央有個方圓一公裏的大場,是全村重大事件的集合地。
……
明台走在陳夫子身側,向著跟在陳夫子身側的的另一個少年問道:
“小凡,你說“青繼宮”能選中我們麼?”
少年抬起雙手扶在後腦,滿不在乎的回答道:
“誰知道呢…..反正去年的督武台,前年的煙雨樓都把我給過濾掉了。”他的言語中,不難聽出失落之感。
明台和張了凡是同年於學堂是肆業,算上青繼宮的選拔,足足經曆了三次宮門選拔,同齡的其他人早已在各道場學有所成,兩人還沒有出新手村。
“這些道場真有些本事,黎雪若上次回來探親,可是禦劍飛回來的!”明台臉上不約而同的同時露出了羨慕和落寞兩種情緒。
聽著兩人的討論,陳夫子出聲安慰道:
“你倆啊….別擔心….”
“青繼宮是出了名的手鬆,你倆這回一定有戲。”
沒錯,陳夫子家的“大孩子”,就是張了凡。
兩人並非血緣關係上的爺孫,他是陳夫子前於十五年前在河邊撿到的遺孤,繈褓之中有一塊玉牌,上麵鐫刻著“張了凡”三個字,除此之外什麼都沒留下,這也是他名字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