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萬裏,烈日炎炎,廣袤無垠的大沙漠,在日照的作用下,幻化出了一片騰著激流的金燦燦海洋。
燥熱的風夾著細細砂礫,在無邊無際的沙漠上橫衝直撞,炙人的熱浪席卷著每一寸地表。
那座二十二米高的勘探掘鑽機塔座,屹立在不遠處,透出了驚心動魄的死寂,卻又給看不到邊際的沙漠腹地,平添了一份詭異的景觀。
我鑽出野外作業帳篷時,差不多所有的勘探隊員,已經抵達掘鑽機塔座下,開始了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的苦差事。
按照輪值的作業要求,此刻,我正是補覺的時刻,但是,卻因為燥熱讓我全無了睡意。不過,昨晚的當值時,我還是沒忍住地躲在了鑽探塔座的僻靜之處,睡了個酣然大覺,這時候就顯得格外的精神抖擻。當然,敢在作業當值的時候酣然大睡,那也是因為我打聽到了新任隊長並沒有到崗,所以才有了肆意妄為的舉動。
眼下的勘探隊隻有二十多人,但是,我能叫上名字,又能對號入座的並不多。兩班輪流值守鑽進,是勘探隊從我進入的那天,一直延續的老規矩和鐵紀律。正因為輪班值守,而我又屬於技術崗位,很少有機會接觸到人數最多的掘進隊人員,所以能夠叫上名字的人確實為數不多。不過,我的外號一炮定乾坤,卻是風靡整個勘探隊。那些我不認識的男女隊員,隻要一見到我,不是一炮定乾坤的稱呼,就是最簡單最親熱的炮手直呼,可是我對他們並沒有多少記憶。
提起一炮定乾坤和炮手的尊稱,我忍不住地就會想起曾經的輝煌,可是,那也是五六年前的曆史了。那時候,勘探掘進時,並沒有超現代話的機械設備,隻能用烈性炸藥來開山挖掘。而我,正是因為能夠憑借耳力和非凡的手藝,從未出現過啞炮,且又能精準無誤地炸出需要的地質結構,所以才有了被戲說的名聲遠播。
不過,男同事那樣稱呼我,倒是沒什麼感覺,可是,聽到女同事細聲脆音的嘰嘰喳喳,我必然能感覺到麵紅耳赤。
我,其實也有響亮而好聽的名字叫嶽風華,隻是被外號和小名所代替,才變成了名不轉經傳的小人物。六年前,高考差三分,讓我淪落成了胸無大誌的無業遊民,好在命理不錯,居然陰差陽錯地進入了礦產資源勘探隊。除了跟各種各樣的地質礦脈打交道,剩下的就是常年在外的無所事事,但我卻能審時度勢,抓住了有限的時間流逝,鑽研在了無限的業務技能上,幾年下來居然也有了令人驚喜的收獲。不過,勘探之餘,因為要接觸許許多多的人和事,我居然在民俗方麵突飛猛進,有了驚人的造詣,堪稱民俗大師,但隻是個副業。
十七歲半進入勘探隊打零工,二十歲轉正成為正式工,二十二歲時才開始嶄露頭角,隨之也就奠定了難以消除的外號稱呼。
暴曬在烈日下想心事,雖然汗流浹背,但我的思路清晰記憶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