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安找到了新的住處,又是孩子,正處於什麼事都新鮮的狀態。
尤其是這個臨近柴房的地方。
“這裏太陽這麼充裕!”
房屋的窗戶很大,它的木框被小棍子支起來,幾束方形的光照在地上,陽光裏麵還有點白色的絨毛,和飛蟲一樣。
太陽光是金色的,正如他的人生。
“哢嚓。”
他的臉曬裂了一塊。
……
“聽說新來的這個小孩,老爺還挺寵他的。”
柴房裏幾個小廝開始議論紛紛。
這幾個小孩麵容姣好,裴生看著甚是喜歡,承諾他們如果幹的好,有可能貼身伺候他,幾個小孩懷著憧憬,和對未來的期望,看著裴生那麼好的態度,心裏越是喜歡這個地方。
可偏偏來了一個和他們差不多大的孩子。
還是奇醜無比的。
“他有什麼資格,第一天進來就在老爺這裏選那麼好的房子?”
“估計是有特殊的本事吧,老爺又不糊塗。”
……
柴房另一邊,成安正慢慢聽著。
為什麼幾個大男孩,想事那麼離譜?這狀態不太像是幾個普通小廝,到像是……妾。
他沒有吭聲,繼續聽著幾個人嚼他的舌根。
“他長得那麼醜,還不如今天進來的那個少年,如果他受到這個待遇,我倒是服氣的。”
“哪個少年?”
“歸安啊!”
“就那個花魁身邊的小白臉?”
“是啊。”
“今天他進來,我可算見到大美人了,這皮膚,這眼睛,這鼻子,這嘴巴!絕!”
“是不是和天仙似的?”
“那必須!要麼說,這是花魁的審美呢!”
“可惜了他的出身。”
“這相貌到了世家,那可了不得了。”
兩個人聊著的,應該是他那天早上見過的少年吧,很是奇怪,雖然這人說來這裏找事做,但是那麼多天了,他卻一個人影也沒有見到。
也許也是當日少年隻露了一個背影,他也沒有看清楚,這個天仙究竟長了什麼樣子。
為什麼這裏的人那麼在意容貌,男人的容貌究竟能有什麼作用。
“這樣想想,覺得成安更可惡了。”
“為什麼?”
“名字相似,人卻大不相同,成安那麼醜,還敢和老爺要那麼好的資源,還真以為他可以近身伺候。”
“近身伺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你剛來,不懂,如果在老爺身邊做小廝,月錢翻一倍,住在老爺院內的偏房,平常可以穿老爺中衣用的布料。”
“那麼好?”
“要不說,都擠破腦袋討好老爺。”
“就是有一點不好。”
“哪裏不好?”
“老爺得隨叫隨到,再晚也要起來,他不喜歡幹活慢的也不喜歡推脫的,而且他身邊不好看的基本都沒留下。”
“隨叫隨到,聽著好累的意思。”
“天上沒有掉餡餅的,有一樣得少一樣。”
成安感覺到了不對勁,他在牆裏撓著身體裏麵的虱子,捏出來了一個小蟲子。頭發雖然不亂,他也認真梳理自己,結果卻並不隨人願。
他仔細回想著他們的談話,所謂的貼身伺候,也許就是書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