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來了。”
夜晚,燈籠閃著微弱的光,武玉興的門口因為這個燭光閃來閃去。
裏麵的屋子已經點了很多燭火,與深夜的暗形成了對比。
這個說話的貌美書童跪在武玉興的玄關門外,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指甲。
“之前苦艾的事情不是我們做的,也已經沒有下一次了,老爺早亡,屬實意外,你是我裴府最信任的人,也合該知道如何辦事。”
武玉興端坐中央,頭頂簪髻,皂色的交領露著橙色的中衣。
遠遠看去,似貴婦的畫像。
武玉興眼皮微單,眉毛彎彎,唇妝端正,麵中透粉,不怒自威。
“知道,夫人。”
小書童聞聲乖乖脫下外衣,白色的中衣在燭光之下異常顯眼,他並沒有停手,接著脫下這白花花的中衣,又露出了他的皮膚。
他抬頭看向武玉興,結果還是沒有停下的意思。
小書童又脫下了他的褲子。
靴子、外衣、中衣、褲子,板板正正的放在門口外麵,小書童散發,跪在了武玉興的膝前。
武玉興自打來到這個世界上,見識過了很多讓她瞠目結舌的場麵,好在她托生了一個好人家,才避免了由這些規則而不可避免的苦難。
在中規中矩的接受了這個地方的教育之後,她也摸清了這個地方運行的道理。
男女不是絕對的,絕對的是等級。
小書童宛若一個美女在嬌嗔。
“武玉嫦來了,她懷疑咱們府的人是她失蹤已久的孩子,你有什麼想法?”
她伸出纖纖玉指插入書童柔順的頭發裏。
書童軟糯的呼吸,打在了她的身體上。
“回夫人,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不知道如何猜我的想法?”
書童一怔,不知道如何回答了。顯然,武玉興問的話,超出了他先前的預知。
“我是問你的想法。”
自己的想法?是又能讓她覺得表達自己,還能不得罪她又說到她心眼裏的想法嗎?
他從來沒有答過這種問題。
“算了,不為難你。”
武玉興歎了一口氣。
無奈,很是無奈。
書童的這些舉動,並非出自她的親手調教。
裴生善於管理,經常拿府上的人做實驗,為了訓練他自己的這項技能,他經常以這樣的名義來虐待這些年齡尚小的孩子。
書童如同丫鬟,在他的眼中可以隨意輕賤。
隻要他們稍有不符合裴生需求的行為,都會得到不同程度的懲罰。他們畏懼裴生,連帶著,畏懼武玉興。
即使剛剛武玉興覺得自己在說官話,書童反而更不敢怠慢。
裴生走了,但是他馴化他們的痕跡還在。
“蘇善,把衣服都穿好。”
書童又弓著身子把自己的衣服逐一穿了回來。
“說話就說話,好端端的脫什麼衣服。”
武玉興在搖椅上閉著眼睛,手中的搖扇緩緩而動。
“查查府裏之前有個叫成安的,有沒有印象,現在老爺走了,我得看看你們個人之前都有什麼分工,我好再調整調整。”
“夫人吩咐,一定辦到。”
蘇善行了個禮,便要離開,剛踏過門檻,又轉了回來。
“今天夫人需要再開一盞小燈嗎?”
“不需要了。”
蘇善離去,屋裏反而顯得陰森森的,屋裏全都是一些黑漆漆的剪影,倒是月光還算明亮,透著紗窗,畫出一根根竹葉的輪廓。
武玉興眼看著桌子上的配飾,總覺得有些奇怪,擺在房間的器皿也不算很新了。
像一個立在地上的墳墓。
從窗子的南邊透出了一個暖烘烘的光,那邊正好是武玉嫦和潘玉的房間。
武玉興知道兩個人的關係,一個興起,就把他們兩個安排在了一個客房。
現在她有點後悔,她想和武玉嫦睡。
“姐姐是怎麼認識裴夫人的?”
潘玉脫衣服也不避人了,直接將自己坦然在武玉嫦的眼前,也許是回到鄴城的緣故,總覺得自己走到了自家的地盤,也沒有了在荒山的拘謹,他故意凹了一個自認為漂亮的造型,佯裝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