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無故坐牢了,還是被她的青梅竹馬關起來的。
聽說這個青梅竹馬也很沒良心,如果不是他,花魁也曾是個閨秀。
現在她做了花魁,他也許又不甘心,在分離了十年之後,又不遠千山萬水,又將她從深淵拉向了另一個深淵。
這一頓八卦令人唏噓,鄴城的女人紛紛同情了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她這竹馬怎麼能這樣狠心,深深地害了一個女子兩回,難道他是真的見不得她的好嗎?
“我又聽說了,梁媽媽還絲毫不顧她的死活,還讓小廝以訛傳訛,誇張著傳花魁這些事。”
“啊?梁媽媽之前不是像她親媽一樣對她好嗎?”
“哎呀,生意人,都是露水情緣,哪在意那麼多,掙錢才是王道,聽說這個方法還是花魁向她提議的呢?”
“這麼說來,這個花魁也不是好東西?”
“誰知道呢?惡毒的招用慣了,終於被反噬了,哈哈哈,惡人有惡報啊!”
“是啊,這個花魁我聽說身邊還養了一個小胡人,那小胡人還是個孩子,才12歲,結果,她也是仗著孩子懵懵懂懂的,把兩個關係搞得不清不楚。”
“嘖嘖嘖,不愧是花魁……”
“好了,你們別說了,她也怪可憐的,聽說她13歲那年,謝家的那位公子一直虐待她,你知道,他手段多毒,人家一個小姑娘愣是這麼活下來的。”
“哼,要是我我也忍著,謝家那位多豪氣,人家名門世家,抱上了可是一飛衝天的好事,各取所需罷了,誰知道是不是你情我願呢?”
……
牢裏的花魁睜開眼睛,看著她再熟悉不過的場景。掉皮長青苔的牆壁,昏暗的光,吱吱叫的老鼠聲,和幾個將她鎖了無數遍的大柱子。
她突然有點恍惚,10年前,2年前,還是這樣的昏暗的光,還是這樣破敗的柱子,還有她身上被血洇濕的傷。
嗬,看來牢獄才是她的家。
她眼前有個與她年齡相仿的俊俏黑衣男子,薄唇丹鳳,鼻梁高挺,眉毛有點壓住了眼睛的氣勢。
正是那個害她第一次坐牢和變成娼妓的元凶。
這位俊俏的青年男子薄唇一開,讓她一個激靈過了全身。
“醒了。”
見花魁不為所動,這青年男子臉上浮現了些許愛意,眼睛中閃出點天光,語氣柔和道。
“嫦兒,喝點白粥吧。”
……
“牢裏夜涼,你又怕冷,這裏也怪潮濕的,就聽我的,喝一點。”
嫦兒實在沒有反應,眼神空洞,似乎對這位故人全然沒有了信任。俊生隻得放下手中的熱湯,想進一步接近嫦兒,可換來的,還是嫦兒的後退一步。
俊生臉上愛意全無,又換了一副麵孔道:“你就這樣待著吧,反正比起我,你好像更喜歡那個胡蠻子。”
他慢慢踱步到牢房門前,走了幾步,又回頭想起了什麼:“武玉嫦,想好了就叫我,隻要你能想得開,我裴府的東西,都是你的。”
哼,誰稀罕你這些東西。
武玉嫦默默在心裏呸了一口。
現在當務之急,是如何逃出這個該死的大牢。她看了一下四處,幾乎密不透風,看守的眼睛和鷹一樣,站姿被裴生訓練得像石像一樣一動不動。
嗬,真不愧是裴生。
她差點忘了,裴生除了是她的竹馬,還是鄴城有名的軍武官吏。前年的時候,他還沒有升遷到這裏,但已經有所耳聞,他就是靠著當年誣陷自己一家,捐了一個小官。
本來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官。
可這個裴生也許真的有當官才能,竟然一步一個腳印來到了鄴城。
也許是亂世出英雄,他現在已經發展到有了點軍權的地步,有時打仗,他也常去前線。
軍隊也是訓練有素,幾乎從未敗仗。
加上軍功,他晉升的更快了。
武玉嫦聽說,他有機會就會鍛煉自己的管理才能,甚至自己手把手訓練士兵。本以為是神化他的傳言,現在看來,都是真的。
就連他的獄卒,也和正規軍隊看起來毫無區別。一點動作,他們就立刻投來目光。
怎麼辦,太警覺了,想辦法出去也困難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