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冬的夜晚北風呼嘯,
眼下正值歲末,
一派闔家歡樂的氣氛中,
少年在沒過小腿的積雪深一腳淺一腳的艱難前行,
身上雖然穿著一件單薄的衣物,
卻依舊是難以抵擋冬日的寒冷,
“咚…”
一扇緊閉的木門前,
身穿單衣的少年朝著掌心哈了一口熱氣,猶豫再三後最終還是伸出手去叩響了木門,“咚咚!”
“真是活見鬼了,這大半夜誰在敲門?”
叩響木門後不久,
院子裏便傳來了一陣極其不耐煩的叫罵聲,
吱呀…
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中,木門打開了一條縫,
同時一隻眼珠子便在門縫中露了出來,“咦?三斤?”
“大伯…過年好…”
少年姓許,名三斤,
隻因為當年出生之時不足月,隻有三斤重量,
同時也是因為取個賤名好養活的原因,
所以家中的老人便給他取名為三斤,
老人家的想法就是如此的質樸而直接,
習習吹來的夜風帶走了一部分體溫,
許三斤站在雪地中,強忍著因為寒冷而導致手腳凍僵出現的鑽心疼痛,對著那藏在門後的大伯說道:“今夜降溫,家中的被子不夠,爺爺他…很冷…”
“一個早就該死的臭說書的,凍死他得了!”聞聲,木門後麵的大伯當即便咒罵了一句,
隨即開了一條縫的木門就有要關上的跡象,
老話都說養兒能防老,
可這句話放在他許家來說,
卻是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可是…”
雖然早就知道這個所謂的大伯是一個罔顧親情的冷血之人,
但許三斤還是沒有料到,
他竟然會一張嘴就把話說的如此之絕,
伸手阻攔木門關上的同時,
少年的心中瞬間便有一股火氣彌漫而起,
然而畢竟自己還想要從對方的手裏得到好處,
自知有求於人的許三斤還是強行將心中的火氣給壓了下去,
隻有也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的身子,
“孩他爸,是誰啊?”
就在許三斤快要壓不住心裏的怒火之時,
院子中又響起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也就是這個聲音的響起,
許三斤的心中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沒誰,一個臭要飯的!”
聽見自家婆姨的問話,
門後的大伯很是晦氣的吼了一句,
“要飯的?這麼冷的天,哪個要飯的這麼晚了還在外麵?他要是有那麼肯吃苦的話,還用的著要飯?”
聲音越來越近,
很快那被大伯把守的木門便被人給打開了,
隨即一個身形富態,一臉和善婦女便出現在了許三斤的麵前,“我就知道是小三斤你!站在外麵幹什麼啊?多冷啊…快,快進來,”
說著話,
女人便拉起許三斤的手要把他往屋裏帶,
說起來也真是好笑,
擁有血脈親情的大伯都視自己為外人,叫自己是臭要飯的,
可偏偏這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大娘,卻是將自己當成了親侄兒…
嗬!
“大娘…新年好…”
看著眼前的婦女,
許三斤那顆冰冷的心瞬間便浮現起了一股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