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歡已經昏迷了近三天了,這三天裏,吳言的母親似乎清靜了許多,雖然偶爾也會作妖,但陳濤他們在,也不敢有其他動作,隻是碎碎念著薛清歡浪費錢。
“我姐用的是她自己的錢,不想在醫院你就趕緊走”
薛樺沒好氣的對吳言母親吼了過去,卻轉頭被自己的母親教育了一通,說他沒有禮貌,對老人不尊敬,甚至於來說,讓他去低聲下氣道歉,但薛樺畢竟是個男生,他有自己的想法和見解,也有自己的脾氣,所以他直接選擇拒絕。
“我隻對該尊敬的老人尊敬,你要想清楚,現在躺在床上生死不明的,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女兒,不是她的兒子,你能不能搞清楚情況,我姐要是有事,他家一家人都別想好過”
薛樺很生氣,但礙於對麵的人是自己的母親,所以他真的不好說什麼,隻是恨母親這樣什麼都覺得是自己姐姐的錯,姐姐會變成這樣,她也脫不了幹係。
“你說,她會不會真的醒不過來了?”
徐雅麗站在薛清歡的床邊,時不時抬頭看向心率檢測儀,期待著它一直能像現在這樣保持著跳動,她沒有抬頭,隻是在給薛清歡擦著臉,淡淡的問著陳振崎。
“她不會的,你想想,從初中開始,她就那麼堅強,你忘了,小時候她外公可說過,這孩子,命硬的很。”
陳振崎轉過頭去,不敢看,那微弱的心跳檢測看得所有人都心驚膽戰,就害怕哪天它就那麼變成一條直線,薛清歡旁邊的老人已經在入院的第二天,被白布蓋著帶走了,他們越來越害怕,害怕薛清歡就這麼被打倒了。
“要死啊,當初罵我罵得那麼厲害,現在躺在這裏跟個死人一樣,你走了,我最佳搭檔就沒了,我還想著回來呢,怎麼不希望我回來啊,你起來跟我懟啊,真的是…”
陳濤坐在薛清歡的旁邊,看著緊閉雙眼的薛清歡,手伸了出去想撫平薛清歡緊皺的眉頭,卻是在快觸碰到的時候,收回了手,他現在沒有任何身份,畢竟吳言還在,他就一直看著心跳檢測儀,波動的走線還真的有點像以前他們寫方案時的走線圖。
或許就是那句話吧,愛是想要觸碰卻又收回的手。
徐雅麗看到了陳濤的舉動,她似乎發現了什麼,陳濤的小心翼翼對比吳言的千方百計,或許當初薛清歡選擇了陳濤,會是另一種結局。
徐雅麗走過去,看了看陳濤,她在猶豫要不要開口詢問,卻又怕自己有些唐突,畢竟有些人的感情是永遠都不會說出來的,他隻會默默放在心裏,心裏明知不可能,卻又會抱有一絲幻想,幻想著“如果她是我的,就好了。”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是的”
陳濤看了看,吳言已經和他母親去吃飯了,現在病房裏隻有他們三個人,陳濤看到了徐雅麗疑問的眼神,低頭嗤笑自己有些明顯了。
“那為什麼?”
徐雅麗不理解,明明他出現的比吳言早,明明他各方麵都比吳言要好,明明在那個時候,他跟薛清歡的距離更近,為什麼最後卻是吳言,卻是那樣的人。
“我們都太過熟悉了,薛清歡深知我的性格,我也很清楚她的性格,我們彼此太過於相像,我記得我要走的前一天,我看見了她眼裏的不舍,但她什麼都沒說,我當時在想,如果她說我就留下,但她閉口不言,我也懂她的欲言又止”
陳濤拿過一旁的毛巾,這一次,他終於在光明正大的地方照顧一次這個女孩子,即使她看不到,他細心的擦著她手上因為吃藥留存的汙漬,嘴角因為營養針而溢出的白沫,以及手上那個明晃晃的白色手環。
“我們注定不會在一起的”
陳濤看向徐雅麗,認真而又堅定,也帶有一絲惋惜
“薛清歡是個太孤傲的人,她不會選擇自己熟悉的人做另一半,我們對於事業都太過於執著,我放棄不了我的事業,她也一樣,我們是不適合在一起的,而且徐雅麗,你知道嘛?薛清歡這樣的人,是沒有愛的,哪怕是吳言,當初也是用好感動她的”
“其實,我也好奇,她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
陳濤再次看向薛清歡,她是真的很好看,甚至於來說,她很輕易就會讓一個人對她產生好感,但是拿捏有度的薛清歡還是敗在了吳言這裏。
“徐雅麗,你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嗎?”
“什麼感覺?”
徐雅麗不明白,愛一個人不就是一定要在一起嗎?為什麼陳濤會這麼明確的拒絕?她看著陳濤,覺得陳濤有些神秘又捉摸不透,就像當初的薛清歡一樣,高傲不可接近。
徐雅麗有些看不清了,陳濤看薛清歡的眼神並不算清白,但他的言辭裏對於在一起這件事情是很明確的反對的,為什麼愛一個人,卻不想和她在一起,要把她拱手讓人呢?
“愛一個人就是你在她眼裏看見了星辰大海,你在她的身上看見了世界盡頭”
陳濤看向薛清歡的眼神越加的溫柔,陳濤的眼裏似乎還有些隱隱的水汽,他太想薛清歡能夠醒來了,哪怕最後醒來的選擇依舊不是他,他也甘願了。
“徐雅麗,我想彌補她缺失的愛,我太想她能夠得到幸福了,但我知道,薛清歡要的不是我,所以,我隻能站在遠處,看著這個世界一點點的消失,她說過她有她的經曆,她的人生要走,而我能做的,就是祝她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