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痛!好像正在被一把刀狠狠地劈一樣!似乎要炸開了!怎麼這麼黑,什麼都看不到!我在那裏?這究竟是怎麼了?
意識漸漸的有些朦朧,變清晰的感覺到周身傳來的難忍的劇痛。模糊中感到似乎有人正在輕輕地為我的手臂按摩,是誰?我在黑暗中努力地睜大眼睛,試圖看清來人。漸漸地,在灰蒙蒙的一片中看到一個高大的模糊的男人的身影。他是誰?我想發問,卻發現喉嚨裏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讓我意識到它的幹澀和腫痛。
他好像走了。
“病人醒了,你們是這叫叫她。”一個清脆的女聲在我身邊說著。
立即,高一聲低一聲的呼喚在我耳邊響起,有男有女:“紫軒,紫軒,快醒醒,睜開眼睛看看我們!”
紫軒?誰?誰在這裏這麼吵?
緊緊地皺起眉,我眼前的光線漸漸地轉為明亮,一對五十多歲的夫婦正殷切而欣喜地盯著我。
我刻意地看了看男的,他不是那個在我半夢半醒間為我按摩的人。
“你——”一發聲,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嘶啞而破碎,根本拚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我努力清了清嗓子,“你們是誰?”
他們的表情立即變得困惑而驚慌:“紫軒,我們是你爸媽啊,你怎麼了!”
鬱紫軒。
我細細地端詳著鏡中這張清秀的麵容,原來這就是我,我就是鬱紫軒。
又想到了我的父母,他們可以事無巨細的講述我從小到大的故事,為什麼我出事的原因和經過卻講得漏洞百出?
那個為我按摩的人是誰?當我問到父母時,卻被告知根本沒有其他人來過醫院。難道,隻是我的幻覺?
“紫軒,今天感覺怎麼樣?”媽媽是一個很多愁善感的人,雖然不說,可是掩藏不住滿目的擔憂。
“好多了。”我寬慰地衝著她笑。
“可是怎麼臉上還是一點血色都沒有。”她的語氣近似自語,但我依然聽出了其中的哽咽。
她絕對是我的血親,因為看到她這樣,我也忍不住想落淚。我伸手攔住她的肩,盡量笑著說:“就像生一場大病,總要恢複一段時間的啊。”
“對了,媽,”我盯著她的眼,生怕錯失任何一個表情,“從我住院以來,除了你和我爸,就沒有一個人來看我,我沒有感情較好的同學或同事嗎?”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緊張:“有一些吧,我也沒聽你提過跟誰特別要好。”
“是嗎?”我笑了,“那有沒有特別不好的呢?”
“哎呀!”媽媽按住手指,但鮮紅的血依然快速地汙染了剛剛削好的蘋果。
我急忙叫來護士,讓她去包紮一下。
為什麼當我問到這些問題的時候,媽媽那麼緊張呢?而且,她剛剛離開的時候分明在逃避我的眼睛。難道,真的有跟我關係特別不好的人,甚至,仇人。
那麼我這次住院就不是意外了。
真實的我,究竟是怎樣的呢?我究竟有著怎樣的過去呢?為什麼我連一個破碎的片段都回憶不起來。當我努力地試圖回憶起以往的蛛絲馬跡時,頭腦仿佛被什麼重物“碰”的猛烈地撞擊一下,瞬間的痛楚之後,我又陷入了黑暗。
霧蒙蒙一片什麼都看不見,隻聽到汽車加速行駛的聲音,猛然回頭,隻見一輛車飛快地朝我衝過來。我一驚,想跑,雙腳卻如同生了根一樣,動不了分毫。耳畔是一個男人沉著而冷酷的聲音:“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