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寶戈回到住處躺在床上,聽著外邊劈劈啪啪的雨滴聲,望著窗口刺眼的陽光,又想起孟煥晴眼裏閃過的一絲火花,想到肖雲鳳溫柔的眼神,依然是一陣陣激動。激動過後感到心裏空蕩蕩的。
不僅是心裏空蕩蕩的,就是小院也是空蕩蕩的,總覺得少了好多的東西。想一想,還真的是少了一些東西,一張未老先衰的臉一張嫩嫩的火辣辣的臉還有譏諷的眼神冷嘲尖刻的語言還有不時被擁抱的快意。還少了一張常常忽略的被酒精腐蝕得又黑又紫的臉。
現在眼前閃動的是紅潤潤的臉,還有紅豔豔的香唇。他說,孟煥晴你不要蠱惑我。
孟煥晴眼裏的火花突然熾烈起來。火花變作胡晶晶的笑臉,她手裏還端著酒杯。他看到自己手裏也端著酒杯,想起來這是在小吃部裏。他說,晶晶,我們喝。肖仁強這家夥不夠意思,說好的我們三個難兄難弟一起吃飯,他竟然丟下我們去陪領導。
胡晶晶說,這是肖仁強聰明之處,你應該向他學習。當然你有你的優點,人不可以隻是自我欣賞,一定要學習他人的長處。
他說,你要我學習他的勢利眼?我看不起他那樣的。
胡晶晶說,人,要實際一點。我們辛辛苦苦讀了這麼多年的書,竟然到了這麼一個地方上班。我無法接受。再一想,我們這些普通家庭出身的人,也隻能聽從命運的安排。
胡晶晶眼裏有了淚水。郝寶戈心疼起來,說,晶晶,我們喝酒。不說這些。
二人都有點醉了。胡晶晶的臉紅撲撲的更加俊俏。郝寶戈癡癡地望著,說,晶晶,你太美了。
胡晶晶也是癡癡地望著他,說,你也很帥氣。
他說,嫁給我吧。當時我們一起進經委時,我就想,如果這個美女坐在我的對麵,我一定要追到手。結果,於胖子真的讓你坐到我的對麵。
他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沒有一個真正意義的家。四海為家。雖然我沒有車沒有房子,但我有一顆愛心。我會一輩子愛你,保護你,照顧你。
胡晶晶感動得熱淚盈眶。他伸出手想撫摸,胡晶晶突然像流星消失在遙遠的夜空。夜空烏雲密布。因為雨滴正打在臉上。白花花的雨滴打下來。
他想這沒道理,有層屋頂隔著雨滴怎麼會打在臉上。他坐起來想弄個明白,頭碰到了什麼,雨滴變作傾盆大雨隨著大雨而下的還有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郝寶戈看清硬邦邦的東西是茶杯,還看清身邊站著的女人是孟煥晴。孟煥晴大笑著坐下來,突然又拍著手笑。拍著手笑不再是因為人工降雨的得意而是茶杯掉落的地方。
茶杯掉落在他的腿襠裏,短褲水淋淋的一片。郝寶戈慌亂中扯過毛巾被蓋上那裏,說,你快點出去。
孟煥晴從沒見到郝寶戈如此狼狽,決心把遊戲進行到底,看到他更加的狼狽。她說,我想知道你怎麼了,這麼狼狽。
他說,求求你,出去吧。
她的手猛地伸過去想扯下毛巾被,他抬起手想把她推開,手就伸向她的前胸。她猛地一驚,驚的是自己身上通過一股電流似地麻酥酥的幾乎癱倒在他懷裏。
他也是一驚,驚的是手觸碰到了不敢觸碰的地方為什麼不肯離開。
二人對望著,郝寶戈想,該來的就讓它來吧。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還真的來了,不是暴風雨,是一個小巧精致的皮包。
世上的事有一些是歡迎人看到,比如文藝演出體育表演學術講座等等等等,有些事是不想讓人看到,比如郝寶戈和孟煥晴正準備幹的事。可是偏偏就進來一個包,包不是人,再多再小巧精致也不會影響別人做想做的事,但包的主人就不同了。傻妞沒想到進門會看到這一幕,破壞人家的好事不但不道歉反而大發雷霆,郝寶戈,你要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