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年工作難找,是很多大學剛畢業的人都能遇到的難題,特別是像我這樣,既沒有家庭背景,家裏也不太富裕的貧民,更急於尋找工作機會。
三年前畢業後,我馬不停蹄的跑各大人才市場,想在我大學所在地W市有一個落腳之地,以便靠自己的努力,能在這個離我家鄉不遠的大城市紮下根來。
無奈好一點的工作競爭都很激烈,幾乎每一個讓人心動的職位,招聘台前都站滿人群。他們的簡曆表上光鮮亮麗的成長史,手裏拿著一本甚至碩士學位證書,以及知名學府的推薦信,讓隻是二本且在學校裏過得平淡無奇的我隻能望之興歎。
好在房地產業繁榮昌盛,以及國家大力投資基礎建設,這給了學土木工程的我帶來了希望,於是我好不容易被一家建築公司錄用,職務是施工員。
所謂施工員,就是哪裏有工地,我就要到哪裏去,這雖然和我所希望的朝九晚五的穩定工作相差甚遠,但畢竟有了一份收入,不用再找家裏伸手要錢,也算是滿足了。
可問題又隨之而來,在各地輾轉工作兩年後,談了四年的女友堅決要和我分手,她的理由很簡單,她說我這樣常年飄忽不定的,給不了她安全感。
好吧,分手就分手,雖然我自己都不知道安全感是種什麼樣的感覺,但想想每年隻能和她短短幾天的相聚,平時都隻能和她在QQ裏聊天,她高興了,傷心了,我也不能在她身邊守候,陪著她感同身受,那她的確也有分手的理由。
我當時雖然把分手說得幹脆利落,可私下裏卻是痛苦得撕心裂肺,好幾次聽到關於愛情的歌曲,都是獨自喝著啤酒抽著煙,暗自神傷。那段時間對我來說是種無盡的折磨,因為對以前找工作有過陰影的我,看不到這種漂泊生活結束的希望。
我能回W市的轉機出現在陝西的一個工地,當時那個項目的設計工作是由W市一家有名的設計院做的。由於工地離W市相隔太遠,他們單位派了一位資深的工程師過來,做項目的設計交底及相關的現場指導工作,這位工程師就是汪濤,剛認識時我總叫他汪工。
汪濤在工作上非常嚴謹,做事專心敬業,常常為了某個樁位的準確度而把監理拉到現場與施工人員爭論好半天,直到現場監理施壓,施工人員答應整改為止。
可能我們學的專業相同,又跟他在工作上有較多的聯係,慢慢跟他熟識起來,共處了差不多有兩個多月,我們已經無話不談了。私下裏的王濤性情直率豪爽,對我就如兄弟一般,並且叫我別再喊他汪工,那樣顯得太生分,幹脆以兄弟相稱,由於他比我要年長幾歲,所以叫我喊他哥。
那時不像現在,現在政策允許生二胎,我們時代的年輕人,都是獨生子女,特別孤單。我們的父母一輩很多都有兄弟姐妹,預想我們長大後獨自一人,無依無靠,所以從小就教育我們要和小朋友們關心互助,和睦相處。可當我們長大了走出校園,才發現這個物資的社會人際關係是多麼冷漠多麼複雜,人們因為相互間的不信任而把自己的外表武裝得無比堅強,哪怕在自以為有點小感情的朋友或同事麵前漏出些許自己的弱點,也有可能會被人利用或遭到傾軋,隻得把自己包裹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