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八年,大唐鼎盛,治理初見成效,長安城內,日日笙歌。
這中間最熱鬧的,莫過於八角酒樓。
八角酒樓,顧名思義,在酒樓的中間位置有一個八角亭。
八角亭掛滿飄逸的綢帶,綢帶下端係上銀鈴,不管是夏日清涼的微風吹過還是那八角亭下婀娜的身姿搖曳,總能發出清脆的銀鈴聲,讓人沉醉其中。
銀鈴輕搖,美人在側,美酒佳肴,好不快哉。
“啊”,八角樓的奉茶小丫頭手裏的漆盤咚的一聲掉在地上,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是一個血淋淋的人。
見此情景,亭下眾人四散而逃。
一時間,台下人的皂靴,披帛,珠花紛紛散落一地。
好在八角樓的謝掌櫃在驚嚇之餘回過神來,匆匆招呼小廝去前去報官。
“顧大人,裏麵請裏麵請”,謝掌櫃看見顧盈衣從馬上下來,立馬拱著手跑出來,把顧盈衣往八角亭裏讓。
“案發現場就在八角亭嗎?”,顧盈衣躍身下馬,大步穿過前堂。
“是是是大人,就在八角亭,剛一發生,我就叫人去報官了”,謝掌櫃緊跟在顧盈衣身後。
顧盈衣在大理寺多年,對於這一類案件,頗有自己的見解。
況且案發時八角亭附近不缺目擊者,在顧盈衣看來,這個案子沒什麼懸念。
說話間,謝掌櫃便讓著顧盈衣進了八角亭。
八角亭不大,一眼就看到底。
“謝掌櫃,你在戲弄本官嗎?”,顧盈衣眼神瞥向八角亭。
八角亭外除了有些雜亂,散落著幾枚珠釵,裏麵並沒有什麼屍體,甚至沒有一滴血漬。
“這這這這這,不可能啊”,謝掌櫃快步走到亭子裏,左看看,右摸摸,果然如顧盈衣所說。
沒有屍體,沒有血漬,什麼都沒留下。
“大人大人,這絕對不可能,我去把當時在場的夥計叫來,大家可是都實實在在的看到了”。
眼下雖未見屍體,但現場卻十分不同尋常,況且有人證,傳喚人證未嚐不是好方法。
不多時,一行人魚貫而入,從八角亭西邊的長廊到顧盈衣所在的上房。
為首的衣著華麗,與身後的丫鬟小廝截然不同。
“大人大人,這便是在場的所有人”,“這位玉笙姑娘是案發時八角亭上跳舞之人”,謝掌櫃指著最前頭一個姑娘道。
顧盈衣指著為首的衣著華麗的女子,“玉笙,好,你先來吧”。
玉笙姑娘好像受到了些驚嚇,踟躇在原地,沒有說話,低著頭,手裏絞著一方嫩粉色的帕子。
“玉笙姑娘,不用怕,把你看到的都說出來就行”,顧盈衣麵色慢慢和緩。
“大人,當時我正在台上跳新排的綠腰舞,跳到一半的時候台下的李公子就突然跳上台來與我互動”。
講到這裏,玉笙又是沉默了很久。
“不要怕,然後呢”,顧盈衣麵對眼前豆蔻之年的姑娘,難得的溫柔起來。
“然後,因為我是第一次登台,沒有麵對過這種突發狀況,但是我想著得把動作做完,就一直沒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