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飛的冬日傍晚,天隻剩微微一絲亮光。

在李家村的大多數人家都已經準備早早歇息,隻有山腳下的一戶人家,堂屋裏點著油燈,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女,身著淺色的衣衫,頭發利落的束起,露出圓圓的臉蛋,冬日裏袖口仍舊高高的挽起,骨骼分明的手腕上似乎帶著一個黑色的鐲子,但仔細看卻發現這鐲子居然會動,居然是一條黑色的小蛇盤在手腕上。少女正坐在油燈下,細細分辨著藥材。

她叫霍一二,是一名郎中,本來21世紀一名中醫博士生,熬夜猝死以後胎穿到了現在的霍一二身上,霍一二的爹霍調陽也是一名郎中,是江湖上頗有名氣的遊醫,被人尊稱為“閻王怕”,三年前霍調陽帶著姐弟二人來到西北邊的李家村,隨後就丟下兩人去西域找失傳神藥去了。

“阿姐!阿姐!我回來了。”一個長相俊朗,劍眉星目的少年,冒著大雪跑進屋內,帶進來一身雪花。

“小野下學回來啦,桌子上有薑湯,喝了暖暖身子”,霍一二從油燈下抬起頭,看到弟弟厚厚的棉衣上,沾滿白色的雪花,仿佛一隻白毛猴子,不禁覺得有點好笑。

霍野從桌上端起薑湯一飲而盡,然後就眼巴巴的看著霍一二,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不停的在屋內轉圈。“喲,今天學堂學的是拉磨?”霍一二看著跟驢拉磨一樣的弟弟忍不住笑出聲。霍野撓撓頭,幾番糾結下,正欲開口說話,門口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叫喊。

“霍郎中,霍郎中!在家嗎?村裏的大牛被人砍傷了,現在正發高熱呢?您快去給看看!”。霍一二聽聞,沒有任何的猶豫立即起身,拿了藥箱就往外走。霍野也緊緊的跟著姐姐,外麵這麼大的雪,怎麼能讓姐姐一個走,太危險了。

剛走到李大牛家,就看到李大牛的媳婦李花在屋子門口焦急的往外瞭,一看到霍一二,就立馬跑上去,拽著霍一二不撒手“霍郎中,你可來了,我家大牛被人拿刀砍了好幾刀,滿身是血,現在身上燙死人。”霍一二在十一二歲的時候就跟著爹到處行醫,見慣了這種撕心哭泣的場麵,最先開始的時候她難受的都不敢看對方紅腫而又飽含期待的眼睛,但現在她已經很熟練的安撫。於是霍一二拍拍李花的手,“嬸子莫急,我先去看看情況,你先備好熱水候著。”“霍郎中,你千萬要救救大牛”李花說著就要下跪,霍一二連忙避開。還是霍野眼疾手快的將李花扶起,同樣耐心的安撫道:“嬸子,你別急,好歹先讓我姐好好看看”。

霍一二走進裏屋看到滿身血汙的李大牛,心裏一跳,李村地處邊關附近,鎮國大將軍龐將軍的二十萬大兵就駐紮在離這裏四百裏的關鎮上,所以一般不會有不長眼的賊人往這邊湊,但是李大牛身上的刀傷不像是尋常百姓鬥毆砍傷的,刀風凶猛,直衝要害,一看就是練家子,霍一二一邊想著皺了皺頭,轉身道:“大牛的情況有些嚴重,你們都先在屋外等著。”說罷轉身進了屋子,關上了門。

霍野看到姐姐緊蹙的眉頭就知道事情一定不簡單,於是一邊安撫李花,一邊詢問事情緣由。原來李大牛和附近村子裏的幾個人去關鎮賣貨的路上,突然冒出兩個韃靼人,不由分說的舉起刀就砍,同行的幾個人已經成了刀下冤魂,隻有一向跑得快的李大牛撿回一條命,不然可能就要曝屍荒野。

霍野聽著,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他看向阿姐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不知過了多久,裏屋的門才打開。霍一二推門而出,寒冬臘月裏,額上的碎發被汗水緊緊的黏在臉上,身上的棉袍也被血染的斑斑駁駁,霍一二一邊洗手,冰冷的水讓她打了一個寒顫。“大牛哥已經沒事了,明天應該就會醒,”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張紙遞給李花“這個方子你先拿著,等人醒來時再叫我,到時候與你細說”。

“阿姐”,霍野趕忙上前扶著忙活了差不多一夜的霍一二,“走吧,我們先回家吧”於是姐弟二人婉拒了李家人的護送,向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