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瀾是個實幹派,既然討論不出因果,那便問出因果。這廝也機靈,知道隨便拉個人問,別人未必睬他。便走進一家酒樓,要了一間雅室,又順手逮住了小廝,問道:“小哥,最近城裏怎得多了許多乞丐。到底是何緣故?”
小廝大奇:“客官您是外鄉來的嘛?半個多月前,冀州不知怎得,竟鬧起了馬賊。那幫馬賊心狠手辣,許多小縣具為其所劫。而且這幫殺千刀的,掠劫也就罷了,竟還整村整村的殺人滅口!那些乞丐,實是周遭小縣,跑出來逃難的。這些都已傳得沸沸揚揚,難道客官竟不知曉?”
兩人聞言,麵麵相覷。具為小廝所言,驚得瞠目結舌。
趙雲急問道:“那小哥可知真定縣無恙否?”
“實不知也。”
趙雲默然。
夏侯瀾知其憂心兄長,有心勸慰。但亦有不少疑竇未解,便又問道:“韓冀州一介州牧,難道便不管嘛?”
誰知小廝竟而一臉不屑:“韓冀州手無縛雞之力,胸中亦無韜略兵法,性格懦弱。聞馬賊寇境,惶惶隻顧自保。哼~這冀州早晚毀在他手裏。”
夏侯瀾大奇:怎麼現在連服務生都達到了這種出口成文的水平?韓馥再怎麼軟蛋,貌似也輪不到一個小二級別的人都能詆毀的地步吧?可看他一副言之鑿鑿的樣子,又好像和韓馥認識了十幾年一眼……MLGBD,這裏麵肯定有問題。
於是,夏侯瀾道:“小哥好文采啊,出口成文,且一語中的。”
夏侯瀾笑嗬嗬的讚了一句,見其麵有得色,忽又肅容道:“連堂堂州牧,你都可以指折得一無是處。未知此乃小哥親見,還是他人所授?”
小廝臉色一僵,惶恐道:“大人贖罪,大人贖罪。小人亦是道聽途說,道聽途說!”
“哼。”夏侯瀾眼中精芒電閃,瞬間照定其人。這般煞氣一起,直唬得那小廝噗通一聲跪地,顫聲道:“小人所言千真萬確、千真萬確!萬不敢有半點虛假。”
夏侯瀾見其不像說謊,又知這般小人物實是榨不出什麼新聞,便隨意威嚇兩句後,又揮揮手讓其退下了。
一時間,兄弟二人各自想著心事。半響,趙雲出聲道:“小四,吾實是放心不下大兄,咱們速速啟程可好。”
夏侯瀾心知趙雲急迫,便起身道:“也好,我們路上再談,也是一樣。”
————————
兩人快步出城,飛身上馬。由於二人皆是習武之輩,馬步本就極穩,騎術也自精湛,更兼坐騎上等。如此諸般因素相疊,原本一日才可抵達的路程,竟而不需半日,便趕了大半。
由於兩人一路飛趕,所以夏侯瀾憋在心裏的許多疑問,也無暇訴說。況且越是臨近真定縣,趙雲的神色也越是不安起來。
及至真定縣外十裏時,趙雲忽然勒定坐騎。夏侯瀾覺出不對,急問:“三哥,怎麼了?”
趙雲臉色鐵青,指著一塊破石頭道:“你看……”
夏侯瀾細看,也是一驚。那居然是真定縣的界碑!
兩人對望一眼,具已料到:真的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