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她點頭,英俊的臉上是鼓勵的笑容。他的聲音那麼堅定,帶著喬曦勇敢高歌。就像是真實的人生一樣,他們總以這種親身參與的方式帶著她成長。
“隱形的翅膀,讓夢恒久比天長,留一個願望讓自己想象。”
唱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好像彼此的感情毫無保留地落到了對方的眼中,是感激,是信任,也是祝福!
隨著最後一句歌詞的落幕,場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你們去組個組合吧,就叫‘比翼雙飛’!”
“出專輯吧,我會買正版!”
瘋了瘋了!齊思朗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喬曦的臉卻早已被紅暈上了漂亮的妝,慌忙地躲到了自己的角落裏。她知道大家不過是起哄,可還是不自覺地看了一眼對麵角落裏的駱啟凡,因為隱藏在光線的陰影裏,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我提議,大家為喬經理幹一杯吧!”拿著話筒的是姚景慧,“希望大家像支持我一樣支持喬曦,幹杯!”
眾人舉杯,喬曦也舉起了杯子。透過玻璃杯,她仿佛能看到自己的眼睛。三年了,其實她還是她自己。當了兩年半駱啟凡的私人助理,喬曦曾抱怨過這個雞肋職位,也曾努力將這個職位做到最好,甚至曾越過這個職位的要求成為了駱啟凡最親密的人。就像齊思朗第一天說的那樣,私人助理就是應該盡量滿足上司的需要,工作上的,非工作上的,她還真是沒有什麼需要沒滿足過駱啟凡了。想到這裏,她自嘲地笑了笑,把曾經的那一切都看成建立王國的一種付出,一切就會變得理所當然。
這個下午很開心,真的很開心!
隻是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再美的歌曲也有謝幕的時候,再熱鬧的場麵也有收場的一天。眼看杯空酒盡,也該是曲終人散的時候了。
喬曦雖然是外表堅強之人,但這種人的感情往往深藏不露,敏感又脆弱。看到麵前的姚景慧唱完最後一首謝幕曲時,她卻很想哭。感情是很奇異的東西,不能用時間來衡量,也不能用熱忱來衡量,就像蓮子,在水麵之下、泥土之中,默然生長。
“傻丫頭,快祝我幸福!”姚景慧被她弄得也越發不舍起來。
喬曦抱緊了她,“祝你幸福!”
散場後是齊思朗送喬曦回的家。
兩個人都是很會隱藏感情的那一類,剛剛的離愁別緒此刻完全已是雲淡風輕。隻是善於隱藏的人從來不善於修複,因為隻有徹底放手才能修複,而這兩位卻偏偏都是緊抓著不肯放手的人。
“喬曦,”車子行駛在漸暗的天光裏,齊思朗忽然開始說話。“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
“去哪?幹什麼?”
他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前方的路上,好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上個月我去香港的時候碰到一位老友,是可可的導師。他說可心還有一批畫留在他的畫室,問我什麼時候有空去整理一下。”
讓他去整理樊可可的遺物?那會是多麼傷心的一段旅程。看來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什麼是可以永久逃避的,逃避得越久隻會傷得越深。就像他們現在這樣。
“其實我是想問,你能不能陪我去。”
齊思朗這話說得極為淺淡,甚至不如他說“今天天氣很好”“今天你很漂亮”這樣的話來得濃墨重彩。可聽在喬曦心裏,卻像刀片劃破了新鮮的樹葉,流出了綠色的汁液那種感覺。
看她沒有回答,齊思朗自己又笑了笑。“沒什麼,我隻是怕一個人去無聊而已。你也知道,我總喜歡身邊有個女人陪著嘛!”
“思朗!”喬曦打斷了他這種拙劣的掩飾,卻也沒再多說什麼。
她知道他需要什麼,隻是她現在還給不起而已,或者永遠都給不起。
直到車子停在了星辰花園門口,喬曦並沒有下車,好像是醞釀了好久才終於開口說話:“思朗,我不能去是因為我覺得,那是屬於你和她的世界,隻屬於你們兩個人,任何其他人都不應該踏足其中。而且,”她試圖鎮定地看著他,那需要很大的勇氣,“我覺得那也是你心裏最深的傷口,隻有勇敢地去麵對而不是隱藏起來,它們才有可能真正的愈合。過去很深刻,但未來還很長久,畢竟我們都希望過得幸福。”
齊思朗默默地聽著她這番矯情的大道理,就像是她柔軟的手指碰到了自己心裏最痛的地方,但他沒有嘲笑也沒有反擊。這確實是他的傷口,但何嚐又不是她的呢?喬曦的個性他了解,對待別人的感情,即使她不能接受,也會拿出真心來交換。
他轉過頭來看著她的眼睛,“你做得到嗎?”
喬曦回視著他,很認真地說:“我會努力,讓自己幸福。”齊思朗笑了。“Met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