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十分鍾，喬曦就像是穿越時空到另一個次元裏走了一圈，所見所聽所感都是如此不真實。商業巨子駱震霆衣錦還鄉，薑家新婦婚禮當天紅杏出牆，還有駱啟凡和薑妃麗在杳無人煙處做什麼？天知道他們當時在聊什麼。每一個場景喬曦都真真實實地在現場，可是這每一件事情好像都與她無關，一切混亂得就像爆炸後的碎片，再也拚不出原來的模樣。似乎發生了，又似乎從來沒有發生過。
這種狀態持續了好久，以至於喬曦對婚禮後來的事情更加沒印象。一直到回家的路上，她都保持著沉默。
“累了嗎？”
喬曦搖了搖頭，歪在一邊不說話。
“怎麼這樣沒精神，想不想去第十星球？晚上都沒見你吃什麼東西。”
喬曦仍舊搖頭，她的腦子現在還是一團亂麻，什麼頭緒都理不清。
駱啟凡看了她一眼，眉頭緊皺著像隻思考的貓。她不想說話，他也就不再問，隻是旋開按鈕放出輕柔的音樂。“少想些有的沒的，閉目養會神。”
“薑總娶的是什麼人？”
駱啟凡被她沒頭沒腦拋出來的一個問題搞得莫名其妙，片刻才答道，“訂婚儀式上不是介紹過好幾次了？富力集團老板佟富力的女兒佟曼嬈啊。”
喬曦搖了搖頭，“我不是問這個，我是說佟曼嬈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這樣一問駱啟凡就更意外了，那是跟她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沒什麼往來，不是很清楚。怎麼了？”
喬曦咬了咬唇，心裏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把下午聽到的事情告訴他呢？其實跟駱啟凡關係也不大，而且就算告訴他又有什麼用呢？薑家會為了此事就取消婚約麼？就像佟曼嬈說的，他們有錢人家結親也就是圖個利益往來，並沒有感情基礎。既然連感情都可以不在乎，還會在乎其他的嗎？
想來也覺得沒趣，喬曦索性閉了眼睛，無謂道，“沒什麼，就是覺得挺沒意思的。”
駱啟凡不知道她這又是哪裏來的感慨，隻覺得她今天的情緒怪怪的。問她哪裏沒意思，她又不再答話，好像真的睡著了一般。
雖然閉著眼睛，喬曦的思維卻沒有停下。腦子裏忽然又出現了薑妃麗的身影，清雅秀麗的容顏，知書達理的氣質，還彈得一手好鋼琴，跟駱啟凡共奏的時候琴瑟和鳴，站在他身邊的時候又嫻靜婉約。不論是品貌還是才華，他們都是如此登對，以至於彈奏結束的時候全場都這樣議論。更有甚者毫不誇張地說旋風在年底舉辦完第二場婚禮後緊接著開春就會舉辦第三場。
“你跟薑家三小姐很熟嗎？”喬曦忽然又開了口。
駱啟凡斜睨著她，雙目仍然輕閉著，眉峰卻微微蹙起來。看來她還是介意了。
“嗯，很熟。”他既不掩飾也不回避。
“熟到什麼程度？”
“這個我得想想。”駱啟凡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是在觀察路況，“我和思朗從小是跟薑家姊妹一起長大的，所以熟得就像自家姊妹一樣。我跟耀生和思朗有多熟就跟佳美和妃麗有多熟。”
喬曦頓了一下，卻不是很滿意這個回答，“男人跟女人的感情怎麼可能一樣？！”
“為什麼就不能一樣？”
喬曦撅了撅嘴，她說不清楚。也許是因為她自己沒有異性朋友的關係，她無法理解那種微妙的感情。或許就算她有異性朋友也無法理解，因為駱啟凡和薑妃麗都是那樣出色，但凡是正常男女多少都會有點動心吧。
駱啟凡瞅著她無言以對的樣子，竟然微微笑起來，“看來真的是吃醋了？”
喬曦漲紅著臉移開了視線。她不想承認這種醋意從而證明自己心胸狹隘，也不想承認自己氣量狹小到不想要任何人圍在駱啟凡身邊，特別是那些高雅脫俗美麗大方的女子。她並不嫉妒，卻有一點自卑。
如果不是正在開車，駱啟凡真想好好抱抱她。隻因為她實在不是一個容易流露感情的女孩子，特別是脆弱的感情。當然，還有對他的在乎。
“知道今天為什麼是祝東興來做證婚人麼？”
喬曦不知道駱啟凡怎麼突然就轉換了話題，隻是懨懨答道，“不知道，大概也就是商業往來咯。”反正《紅樓夢》一早就道明了上流社會交往的真理，盤根錯節，官官相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司馬遷不也說過，世上熙熙皆為利來，世上攘攘皆為利往。
“猜對一半。”駱啟凡點頭，她能想到是商業往來而不是友誼關係已經很不錯了。“那你還記不記得妃麗代言希望工程的時候是由旋風和東興聯合推薦的？”
“那又怎麼樣？”
駱啟凡輕歎了一口氣，“還記得祝鳴皓麼？他今天站在什麼位置？好好想想。”
在駱啟凡的提示下，喬曦把各種線索串聯起來，漸漸就有了思路。答案卻讓她非常驚訝，“你是說薑小姐和祝鳴皓……”